晟悟殿
风惊落花雨,桌案前的南途一如既往,单手轻抚古琴,眼眸微闭,仿佛在等什么人。
殿堂内一瞬间的威压,惊落了院中一地的落花,甚至一些花瓣直接在空中碎裂消弭。南途睁开了眼,抬头间,凌谕一脸敌意的站在了他面前。
“竟敢设我禁制!你到底是谁?”凌谕声音冷冽,带着不容置疑的质问。
面对凌谕的施压,南途面色没了固有的从容,全身上下却依旧散发着不似凡人的温柔。他静默半刻,也知晓她来的目的,顾做姿态的开了口,“待神主下定决心离开南阳,禁制自然而然就能解。”
好一个神主,凡镜有天,有世,有仙,却无人敢妄自称神,瀛阳界,赤水地,城中境,洛神主。他称自己为神主,看来眼前之人,竟是旧人。
南途知道凌谕的身份,也知晓她来此的目的。
凌谕半信半疑,墨池江家入了极荒,建立瀛阳界,更族名为梦江阁,世代守护着洛水。既然唤了神主,量他也不敢越矩,他敢这么对他的神主,想必正如童鹿儿所说,定有他的道理。
凌谕看了一眼南途,特意朝他走近了些,唇角一扬,“你的神主今日跪了你,怎么办,大不敬呐!南途,你要倒大霉了。”说完,不做留恋转身消失在了大殿内。
凌谕走远,殿内的威压才消散了些。南途眼神有了一丝松懈,瞬间竟徒手撑在了桌案上,鲜血从鼻腔和嘴角流出,染红了雪色蚕丝冰弦。他挣扎着保持清醒,快速运转了灵力平息着威压带来的伤害。
南途好歹也是南阳界的三大尊上之一,在南阳界初建时,南戚的灵力就已经达到了九阶,而坠玉仙尊也在七阶,南途虽从未出过手,但他毕竟是江家人,他的灵力只会是更加恐怖的存在。可这凡境接近满阶的灵力,在绝对的神压面前却是一羽鸿毛,毫无可比性。
殊熙殿内,南戚立于阁楼,怀揣着不安的心,静静的等待着。虽说他清楚凌谕不至于欺骗自己,可直到小小的身影入了他的视线,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凌谕起初有些纠结,冥界盯上了她,原本打算尽快离开南阳的。况且按南途的说词,离开了南阳,自己的禁制也就解了。可是思前想后,怎么说也算是和南戚有了约定,总觉得不应该就这样一走了之。更何况她还没弄清楚商泷的下落,离开了又该何去何从呢?
犹豫再三后,凌谕终于决定还是回到殊熙殿。她换上了相对轻松的心情,神采飞扬地走进了大殿。一进门,便摇头晃脑地在雪白色鹅卵石铺砌的小路上蹦哒着。阁楼与路面隔了四五阶台阶,她提起裙摆,兴高采烈地走上台阶。顺势抬头间,正好对上了一双极其冷漠的眼神——南戚正站在护栏旁,凛若冰霜地俯视着她。
看到南戚那冷漠的眼神,凌谕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有些奇怪地想着:这是又惹到他了?她不解,小心翼翼地上了阁楼,双手离了裙裳,索性乖乖地站在他身旁。
南戚的眼神若有若无地注视着她,却没有其他举动。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凌谕眨了眨眼,偷偷地观察着南戚的神色。她试探性地横着移了两步,没反应?这家伙喜怒无常,还是直接开溜的好!
想到这里,凌谕轻巧的转过身,确保没那么显眼了,便像只受了惊的兔子,转眼消失在了南戚的视线里。瞧见凌谕那悄摸的举动,南戚面色有了一丝温度,不过片刻又阴沉回了脸,随后烦躁的回了房间。
自从被凌谕怼得哑口无言之后,南戚的话明显少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多了些复杂又多变的神情,让人实在摸不透他的心思。
次日清晨,凌谕难得的一次自然醒,她的睡梦终于不再是消化某个人的执念,脑海中也没有出现那些不属于她的画面。她心满意足的起了身,却发现南戚跟个幽灵一样坐在房间里,双眸无神的朝窗外望去。
可能是睡得太沉,凌谕竟对南戚的存在没有丝毫察觉,不由的皱起眉来,心中满是不悦,他怎么又在这里!
“你有毛病?谁允许你进来的,给我滚出去。”
南戚回了神,瞧了眼睡眼惺忪的女子,没有字句反驳,瞬间消失在了房间里。
凌谕愣了一下,随即气愤的嘟囔道:“莫名其妙!”
凌谕有很强的领地意识,南戚这样在自己的房间里神出鬼没让她很没有安全感。她越想越气,最终幻出了一串红绳系起来的小铃铛,栓在门窗上后隐去踪迹,这才心安的出了房间。
阁楼之中,南戚沏了壶好茶端坐于桌案前,凌谕大摇大摆的走到他面前坐下,顺势给自己倒了杯茶,看着南戚一言未发,凌谕很快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
从昨晚到现在他竟然一句话都没说,难道昨日的话说重了,打击到了他?凌谕百思不得其解,双手拾起喝过一半的茶杯往唇边送去,谁知南戚二话不说一把抢过凌谕的杯子,一气呵成将茶水倒了个干净,“喝半杯够了,女孩子还是不要喝太多的茶,凉。”
凌谕本就有些心不在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