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62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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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umn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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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奥利宫的夜晚是安静而沉寂的。

    轻快而无声的步子牵引着身体,滑过一条又一条错综复杂,如迷宫般的走廊。

    踏出在月光下洁白到无暇的大理石门廊,不知不觉来到通往训练场的小路上。

    索性沿着小路朝训练场深处走去,月亮迷迷糊糊,洒下微光,将铺满棕褐色落叶的前路拉出寂静的影子。

    四周漆黑,只有树与叶的窃窃细语,偶尔夹杂着湿润的晚风飘进耳朵,间或掺入饱满的松果,在使承载自己的枝桠不堪负重很长一段时间后,满足落地的声音。

    松果刚刚落入混杂着腐殖质与枯枝落叶的泥土,森林里就有脖子细长,身姿小巧的松鼠,一群群从洞里乐颠颠跑出来。粗短有力的前肢钳住胖胖的松果,将爪子塞进鱼鳞状的坚硬果皮缝隙。在还没到家之前,就有迫不及待的几只,,开始用尖指甲透过缝隙点点戳戳,好像在矿工在探测地底有多少黄金般,探测自己的收获。

    然而还没等它们的得意多久,细细密密的松针就被来去无踪,飞快掠过的暗影撼动了。好心的松针甚至都来不及朝地面上沾沾自喜的松鼠发出警告。

    更加灵活的松貂从树杈上一跃而下,喉咙上奶白色至黄色的绒毛,如同婴儿吃奶前的围兜,昭示着捕猎者的蓄势待发。

    一雄一雌两只,一先一后落地。长而蓬松的尾巴在空气中交错着碰撞一下,似在庆祝又一次天衣无缝的配合。

    粘着口水的松果可怜巴巴地躺在地上,看着刚才还自以为是的猎食者转眼成了别人的手下败将。松貂用快到不可思议地速度结束了夜宵。松鼠紧实的皮肉,富有嚼劲,胶原蛋白等营养物质充沛其中,尖利的牙齿扎进血管,咬碎脆骨,咕噜一大口吞咽声,一分不差落入耳中。

    听了这样的声音,不难想象,这对松貂夫妇又将得到一场至少能持续一到两周,不用进食的闲暇休息。大自然以它自有的方式,静默无声地维持绝对的统治秩序和力量权威。

    脚下被不断踩碎的松脆树枝,给了大脑某种奇怪的启发,我突然想在训练的地方挖个大洞做个陷阱,然后明天让凯厄斯一脚踩进去。这样说不定能得到一天不被打扰的训练。耶稣在上,别再让他对我动手动脚了。

    就是陷阱能不能摔死凯厄斯是个问题。

    大脑还在思索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双手就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践行了,潮湿的泥土被坚硬的手指铲起来,一抔抔落在旁边。

    往里面插一些尖树枝会是好的选择吗?

    我知道旧石器时代的远古人合作捕食大型猎物时,就会设下这样的陷阱。那时代还没有铁器,完全就是粗粗磨过,勉强能分辨出一头尖锐一头鲁钝的石块,用草绳绑在粗木棍上。全凭力气将石头一下一下砸入土地,以蛮力换取收获。

    接近两米的深坑,就这样被人一点点砸出来,有时候你很难不佩服前人的耐心。这项工作听起来简单,但实际上还是很有操作难度。

    等深坑准备就绪,还要光滑平整内壁,以确保凶猛的野兽不会刚刚踏入陷阱,就被卡在距离逃脱一拳距离不到的凹槽上,那样在外面等候的猎人反而会成为最终倒霉的人。

    好不容易将内壁打磨溜滑,还要在大坑底部插上尖刀,再不济也是被削尖了头的木桩,密密麻麻插一层,再铺上一层颜色相近的枯枝落叶,这工作才勉强算大功告成。

    一想到凯厄斯掉进去又爬出来,会是怎样一种气急败坏,我忍不住笑起来。

    “你在干什么?”非常突然的,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像是什么人刚刚睡醒,还带着懒散。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在整个训练场荡起回音。

    透亮的月光被遮蔽了一瞬间,一个黑影轻松落地,站在面前。

    我毫不心虚地站起来,将泥巴随手擦在制服背面,“德米特里,你也出来散步啊。”

    德米特里坏笑了一下,并没有拆穿任何事情的打算,他似乎是个夜游老手,站在空旷无人的训练场边怡然自得,一点也没有紧张不安的样子,似乎笃定没人能发现他或者抓到他。

    “普奥利宫晚上确实挺无聊的,阿罗定了规矩,我们也不好随便出去,不过时间久了总能找到点乐子。”他指了指头顶茂密的树影,“要上来看看吗?”

    说完他就消失不见了,速度快到不可思议,来去无踪没有一点声音。

    不愧是阿罗最看重的追踪者,如果我不是个无聊出来企图干点坏事的卫士,而是个被通缉逮捕的犯人的话,恐怕现在早就尸骨无存,而且还会连制裁自己的审判者是怎么出手的都不知道。

    我有点犹豫,毕竟和普奥利宫其他卫士的关系,好像也没有熟悉到可以坐在一起侃侃而谈的地步。

    长久流浪已经让身心都习惯了随时切换的生活,而不是去寻找人类所共同需要的归属与认同。而听德米特里的口气,似乎早就把我当成了和他们一样的家人。

    事实上不仅仅是他,普奥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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