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行退学生活正式开始。
窗帘整日半掩,晨光透过缝隙在地板上投下狭长的光影,他窝在沙发里,盯着手机屏幕上的余额数字,突然抓起车钥匙出门。
时晏留下的钱安静地躺在账户里,像是无声的挑衅,他偏要将那些带着交易意味的数字挥霍干净。
商场旋转门吞吐着人流,林景行径直走向奢侈品专柜。
从前舍不得买的限量款球鞋,如今直接打包带走两双;路过甜品店,他把橱窗里所有口味的蛋糕各买一份,奶油甜腻的香气在空气中散开,却填不满胸腔里的空洞。刷卡时,收银员职业化的微笑映在金属卡槽上,恍惚间竟和时晏狡黠的眉眼重叠,他猛地攥紧小票,指节泛白。
深夜的酒吧震耳欲聋,林景行倚在吧台前,威士忌的辛辣灼烧着喉咙。
邻座有人搭讪,他漫不经心地应着,目光却落在对方垂落的项链上——银色吊坠晃出猫耳的轮廓。
玻璃杯重重砸在台面,琥珀色液体溅到手背,他摸出一沓钞票拍在吧台上,头也不回地离开。
霓虹灯光在雨幕中晕染成模糊的色块,他盯着积水里自己扭曲的倒影,突然笑出声,惊飞了路边的野猫。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衣柜塞满崭新的衣物,冰箱堆着精致餐盒。
林景行瘫在铺满购物袋的地板上,手机屏幕亮起楚霸王的消息:“明天老子带你去钓鱼,再闷家里人都要长毛了!”他盯着天花板,指尖无意识划过小臂的灰猫纹身,那里早已褪去红肿,却在每次触碰时泛起细密的痒,像极了时晏用尾巴轻扫他时的感觉。
......
某天清晨五点,楚霸王的摩托车轰鸣声撕破寂静。
林景行裹着厚外套跨上车后座,还没坐稳就被拽着往郊外冲。
风灌进领口,刮得脸颊生疼,他机械地环住楚霸王的腰,目光空洞地望着不断倒退的街道。
城郊的鱼塘泛着薄雾,楚霸王把钓竿粗鲁地塞进林景行怀里:“看好了,本霸王今天让你见识什么叫专业钓手!”
说着甩出鱼线,铅坠落水发出“咚”的闷响。林景行依样画葫芦,鱼线却在半空缠成一团乱麻。
“笨死了!”楚霸王夺过钓竿,三两下解开结,“手要稳,像这样——”
他手把手教林景行抛竿,粗粝的掌心带着常年握车把的茧子。
林景行垂眸盯着水面,突然想起时晏教他做题时也是这样,尾巴会悄悄卷住他的脚踝。
刚要走神,楚霸王突然拍他肩膀:“有动静!快拉杆!”
林景行慌忙起身,钓竿弯成满月形,鱼线绷得笔直。水花四溅中,一尾银鳞鲤鱼跃出水面,鱼尾甩了他满脸水珠。
“漂亮!”楚霸王欢呼着帮忙抄鱼,“今晚加菜!”他伸手去擦林景行脸上的水,却被偏头躲开。林景行盯着活蹦乱跳的鱼,喉结动了动:“放了吧。”
“啥?”楚霸王瞪圆眼,“这可是你钓的第一条鱼!”
“不想吃。”林景行把钓竿往地上一戳,转身在田埂上坐下。
楚霸王张了张嘴,最终嘟囔着解开鱼钩,将鱼扔回鱼塘。水面荡开涟漪,很快又恢复平静。
日头渐高时,楚霸王不知从哪摸出两罐啤酒,“咔嗒”开盖递过去一罐:“尝尝,冰镇的!”林景行接过来猛灌一口,冰凉液体混着苦涩泡沫下肚,呛得眼眶发酸。
“喂,”楚霸王用肩膀撞他,“下周网吧赛,敢不敢跟我组队?赢了奖金全归你。”
林景行盯着啤酒罐上凝结的水珠,突然轻笑一声:“输了呢?”
“输了我直播跳女团舞!”楚霸王拍胸脯保证,夸张的动作惊飞了岸边芦苇丛里的水鸟。林景行望着扑棱棱远去的白影,又灌了口啤酒,这次尝到的只有麦芽的清甜。
回家路上,楚霸王带着林景行兜风。
“景行,我去买点零食,你坐在车上等着。”
摩托车停在便利店前,楚霸王甩下头盔大步往里走,塑料袋摩擦声混着冰柜冷气扑面而来。他抓了把辣条和啤酒,探头朝店外喊:“景行——”
空旷的街道上,摩托车孤零零支在路边,后座的厚外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楚霸王的手指瞬间攥紧塑料袋,零食包装袋发出刺耳的“沙沙”声。
他顾不上结账,将东西往收银台一扔就冲出门,手机在掌心震得发烫。
“林景行!接电话!”电话拨通许久,对面传来忙音。
楚霸王在路口来回踱步,喉结滚动着又拨了三次,直到第五通电话被接通,却在刚说出“你在哪”时,被“嘟嘟”的挂断声刺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便利店暖黄的灯光里,陌生号码的短信跳了出来:先生,林景行我带回家了,放心,不会有事的。
楚霸王盯着屏幕,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回拨过去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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