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泉正色道:“范兄慎言。”
范成济用折扇遥遥虚指了下纪棠的头:“这汴京的姑娘如今倒是越来越大胆了,姑娘可是来找杨兄叙旧的?”
“这都退亲了,怎得还纠缠不放?看来杨兄艳福不浅啊!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
此言一出,周围几个年轻公子纷纷低头浅笑。
杨泉嘴巴一张一合,袖口也被捏出了褶皱,他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被咽了回去。
纪棠很快反应过来,这群人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她看向方才被叫做“范兄”的男子,腰间悬挂一枚熟悉的香囊,微微一笑:“我是来恭祝范公子喜得麟儿的。”
能受到公主的邀约必定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若她没记错的话,城中只有一户人家姓范,此人多半就是萋萋的未婚夫。
语罢,范成济脸色骤变,低声斥道:“你,你胡说些什么!”
纪棠故作惋惜道:“只可惜出门时走得急,没来得及包上红封,待范家举办满月宴,我们纪家一定会准备一份大礼。”
“你!”范成济瞟着几名世家子弟,几乎都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他,神色再也绷不住,对着纪棠阴狠道:“纪姑娘,当心祸从口中。”
纪棠不服输地回看过去:“多闻阙疑,慎言其余,则寡尤;多见阙殆,慎行其余,则寡悔。”
“范公子即将为人父,可要记得言传身教,切不可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后悔之事......”
“不知天高的臭丫头!”范成济一改往日的斯文,撸起袖子就要动手,被周围几位公子拦住:“君子怎可与姑娘计较?”
“说得好。”
不远处的身后传来一阵掌声。
“纪姑娘作风颇有其父风范。”
听到阿爹的大名,纪棠缩起脖子讪讪回头,一名儒雅的公子身穿明黄色蟒袍,面含笑意地看着她。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毕竟这里除了太子殿下无人再敢穿明黄色。
而站在他身边的年轻男子目光冷静,脸色却沉得发黑。
纪棠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言清,连见了太子都险些忘记行礼,迟钝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太子殿下见笑了。”
意识到自己行礼的手反了,她又连忙换了个方向。
太子笑而不语,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身旁的言清:“去吧。”
言清没说话,只是望着范成济的眼神里掠过一丝肃杀。
一行人已经走远,纪棠跟在言清后面,步子虽小却也很容易跟上他的脚步。
奇怪,她又没说错什么,见到他却莫名感到心虚。
纪棠偷偷踮脚看他的额头,被伤之处隐约还有些泛红。
言清没有提,她也不能就此忘恩负义啊,思来想去,她主动开口道:“言大人,你的伤......”
“何人带你来这里的?”言清打断她。
纪棠怔愣一瞬,诚实道:“公主身边的小宫娥。”说完她又添了一句:“我是不是不该来?”
言清本就长了一副生人勿近的冷脸,做了官后这种气度就更深了。
见他一直不说话,纪棠神色黯淡下来,低头说道:“不必麻烦大人,我自己也能找到回去的路。”
“对不起。”
啊?
纪棠抬眸。
言清语气十分认真,盯着她的眼睛解释道:“我不知三年前大伯母对你说过那样的话,更不知你为我准备了糕点。”
“她的话并非我授意,更非我本愿。”
“至于那枚小老虎,我当年发现后就抢了回来,不是我送人,也永远不可能送人。”
“纪棠,我从来没觉得你在打扰我。”
“哦——”
原来说的是这个。
纪棠摸摸鼻尖,一时不知道作何回答。
一连串说了这么多,她脑子都快跟不上了,需要一点时间来思考,于是又伸手抓了一把头发,打算暂时装听不见。
手指忽地抚上一道软腻的触感,她还未看清是何东西,就见言清一把拉过她的手腕,伸手在她头上不知鼓弄些什么。
稍顷,地上赫然躺着一条蠕动的大青虫。
纪棠最怕这种毛茸茸又会爬的东西,看清地上那团青色后,一下子被吓破了胆,手忙脚乱地在身上摸来摸去大叫道:“啊!有大青虫!”
几乎没什么犹豫,她朝言清身前扑去。
言清对她怕虫一事见怪不怪,却未料到她会直接扑上来,身子没防备地被她带到地上,两人滚成一团陷进了柔软的草坪里。
远远望去,就像纪棠把他压在身下一般......
纪棠仍旧害怕,娇小的身躯伏在他身上带着几分哭腔,几乎下一瞬眼泪就要决堤而出:“你快帮我看看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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