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你又做了些什么?”
言清面色冷淡,目光落在崔氏身上,屈指轻扣桌面。
崔氏惴惴不安,一双无处安放的手不断来回摩挲。
她哪知道当年那个没及笄的小丫头是赫赫有名的纪将军之女,若非言清今日提起,她都不记得还有这等子事了。
家里那口子是个不争气的,连带她的儿子也“子承父业”,这些年来全靠她变卖嫁妆贴补过日子,若得罪这个便宜侄子,保不齐日子会更难过。
外人赞道老太君德高望重,谁知是个偏心眼的,对待自己亲生子那样好,对养子却不屑一顾,连带养子的孙儿都不受宠爱,从她手指缝里流出的那点都够他们用半年的。
她也只是想为自己儿子谋个出路,动了些歪心思。早知随口一说的话会惹火上身,她当日宁可选择闭嘴。
思来想去,胡乱编了一通:“我也是好心替你打发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姑娘,只劝她回去罢了,这一没打,二没骂,你至于这么跟长辈说话吗......”
出于理亏,崔氏的声音越来越小,以他的性子必定不会轻轻揭过此事。
当年不过是拿了他一个坠子,就被他用骇人的语气质问许久,也不知这纪将军的女儿是何方神圣,竟让他这般珍视。
紧接着,言清轻嗤一声,语气说不出的冰冷:“乱七八糟?”
男人的声音不怒自威,崔氏察觉到他态度冷淡,像是拿她当犯人一般拷问,当下软了声道:“是伯母失言了。”
“还有呢?”
“都过去三年了,我哪里记得那么清楚,左不过是敷衍了人家小姑娘几句。”
言清没再说什么,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贵人多忘事,伯母不记得也是情理之中。”
崔氏附和道:“是是是。”
“这宅子里的许多物件是我母亲当年所置办,看来伯母确实记性不好,连真品都换成了赝品。”
崔氏笑容凝固在嘴角,大惊失色道:“你......”
那些贵重物件都被她用来换成银子送去了娘家,连这赝品都费尽心思才寻摸到,他竟只看一眼就认出来了?
言清进门就瞧出了端倪,他没理会崔氏的歇斯底里:“听闻大哥在外与朋友喝酒,扬言这三进的院子不够住,既如此,您不妨搬去原来的宅院。”
“言府的下人们今晚就会过来帮大伯母收拾东西。”
说罢,不在多言,转身离开。
“你!”崔氏指着他离去的背影破口大骂:“你无情无义,罔顾亲情!”
“伯母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抱竹在门外等候多时,见言清从房里出来这才走上前去,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大人,公主府的请帖。”
言清略显疑惑:“公主府?”
他看都未看一眼,把请帖塞回抱竹手里:“不去。”
“是。”抱住应了声,随后觑着言清的脸色,又补充一句:“纪姑娘也收到请帖了。”
言清脚步一顿:“明日什么时辰?”
*
“也就是说,他一眼就把你认出来了。”方萋萋捏着茶杯,不可置信道:“然后你不仅把颜彩弄到他脸上,甚至还泼了他一桶水?”
“我那是……为了他的脸考虑。”纪棠小声道。
昨日之事也不能全都怪她,虽然她负主要责任。
方萋萋又问:“那你们和好了吗?”
纪棠没说话。
仔细想来,其实小时候也多半是她缠着言清,言清主动来找她的次数很少,可以说一只手数得过来。
也许他早就厌倦了她的吵闹,只是碍于君子风范不肯说罢了。
她摇摇头:“没有。”
方萋萋就猜到会这样,接着问道:“那言大人是如何解释的?”
纪棠努努鼻子:“他当然否认啊,说弄清楚了会来找我。”
她不想再提起昨日的窘迫,换了个话题道:“别说我了,萋萋,你那未婚夫如何了?”
方萋萋苦着一张脸:“我不想嫁……”
方萋萋出身侯府,身份尊贵,有个自小定亲的未婚夫,两人相识多年,又是表亲,本以为婚事顺遂。
不曾想,临近婚期不足半年就闹出通房丫鬟怀孕这种丑闻。
听闻他在外置办了一处宅子,几乎日日宿在那里,连家都不回。
她性子软,母亲早逝,继母不善,家中唯有一个祖母能为她做主,可方大人恰好在那未婚夫的伯父手底下做事,根本不敢得罪。
纪棠听完整个事情经过,气得一拍桌子:“欺人太甚!”
“我,我该怎么办?”方萋萋红了眼:“范表哥把那个丫鬟放在心尖上,旁人是一句也说不得,我不想嫁过去就直接做人继母,与人共侍一夫。”
纪将军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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