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呼吸瞬间紧张起来,老太却不急不慢地起身。
她腰背不好,需要慢慢去扶旁边的墙才好行走,“没事,准是他又来了。”
老太打开窗,外面是个蓬头垢面的青年,表情有些呆滞,他见屋子里还有别人,便犹豫了一会才慢慢伸出手。
老太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转身从炭灰中扒出两个红薯递给他,嘱咐道:“还烫,凉了再吃,吃完就赶紧走吧。”
青年不理会,抢过便蹲在地下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好像根本感受不到温度一样。
老太好像不太愿意让穆语几他们接触这青年,一直掩在窗口叫他赶紧离开,待青年消失后,老太才缓缓叹了口气,“哎,这可怜的娃。”
沈郁安似乎察觉了什么,问,“奶奶,外面那人谁啊?”
“还能是谁,吕德全的儿子呗,小吕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平日里听话得很,可别看他这样,他从没给谁惹过麻烦,真是作孽。”
真是作孽。
真是作孽。
为什么吕德全和老太都这么说,到底是谁作孽,做了什么孽。
沈郁安:“以前村里也出过这种事?”
“有过几个,有的去了就再也没回来,但凡回来的也都没事,小吕啊胆子小,怕是硬生生给吓疯的。”
“那他现在这幅样子,村长都不管管?”
“村长忙,没病前这孩子就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更别说现在了,他见我可比见他爹亲呐。”
老太说着,又抬头瞧瞧窗外,满是慈爱与心疼。
二人对视一眼,相互明白了所想。
沈郁安同老太说:“奶奶,这几个土豆应该好了吧?”
老太才走过来,“我看看,火好像有些小了。”
而穆语生自然地起身走出屋外。
他从进门起就一脸冷漠,连小小都不敢靠他太近,所以现在这么大摇大摆的出去,反而不会引起什么怀疑。
青年并未走远,只是静静地蜷缩在了周围的一片草丛里,不知道在凝望什么。
穆语生拿出沈郁安给的糖,垂眼俯视着地上的青年,“想吃吗?”
青年哑哑地说:“想。”
“跟我走。”
就这样穆语生把青年引到了个相对隐蔽的地方,青年直愣愣地站在跟前,在黑夜里,就像身后高挺的白杨树一样,看得人有些发毛。
通常来讲,癫疯之人总是会更加放大内心所想,或喜悦、或悲伤、或惊异、或畏惧,但这些情绪在青年身上都完全没有。
穆语生将糖放在了他手里,青年就如刚刚吃红薯一样,飞快地扔进嘴中甚至连糖纸都没拆。
“来,坐。”穆语生拍拍地面,没想到青年就真坐下了。
这让穆语生有些惊喜,“你……能听懂我说话,对吗?”
……
“好吧。”惊喜又变成失落,“那你不说话,我问你什么,你点头或摇头,行吗?”
青年点点头。
“你进山是遇到了狐妖吗?”
青年听到狐妖两个字,眼角微微抽了抽,但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不过这个细节还是没能逃过穆语生的眼睛。
已经够了,看来他并不是完全痴傻。
穆语生接着问:“还记得狐妖长什么样子吗?”
青年猛地转过头,满是惊恐,终于抱着头大哭起来,又是嘶吼又是怕打。
穆语生急忙打晕了他,一来是怕响动太大引来附近的村民,二来是怕他不知轻重误伤了自己。
与此同时,沈郁安这边。
老太往门边多看了几眼,问与他同行的男孩哪去了,怎么还不回来。
“他吃撑了,出去消消食,不必管他。”沈郁安道。
“这娃也没吃多少啊。”老太还是不放心,刚站起身,沈星河就推开门,面无表情地说:“刚刚迷路了。”
显然他并没有想要解释自己去干嘛的意思,老太也不好多问,只道:“晚上你们别瞎跑,这里野兽多,吃人连骨头都不剩。”
夜色渐深,小小留下了两人在这过夜,老太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默默地去收拾房间。
“许多年没人住了,有些乱,你们就将就将就吧。”
两人环视了一圈屋子四周,分明并不乱,反倒还像是有人天天都在打扫一样。
看里面的陈设,屋主应该是个中年男人,皮草、蓑衣、烟斗、还有些狩猎用的工具,都整整齐齐的归放在了一看就是它应有的位置。
两人也没多想,觉得许是主人家的客套话。
沈郁安点点头,“没关系,本就是我们叨扰,您也挺累的,早些回去休息吧。”
道别了老太,沈郁安无力地倒下床,“怎么样,发现什么了没?”
他懒懒地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