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抬起来,眉骨下的阴影更是锋利,那视线落过来,简直是一把无形的飞刀,刮出口子。
他们两个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可能响度大了些,但怎么说也不至于用如此命令的口吻。
“你同桌脾气这么差,你有得受了。”张蒲峰小声嘟囔,自认为音量很小地转回去,
“成绩好的学生好像都有点病。”
下节课是数学课,数学老师是位地中海啤酒肚的男子。
“今天讲题目,怎么有些同学桌上空空如也,难道吃掉了?”
他笑眯眯地说着,调整起自己的小蜜蜂,“呼呼!肚子里有墨水可不是这个墨水哈。”
他走下讲台,巡视四周。
林听晚端坐着,桌上是翻开页面的课本,即使那些题目她都会做。
“低头。”
右边传来声响,林听晚感受到胳膊肘被撞了下,是叶扶秋。她瞪了男生一眼,以为叶扶秋是故意干扰,将身子挪得更远了些。
“你没发卷子,看我的。”
林听晚只感觉耳边嗡嗡响,而老师已经站在了她旁边。
“这位同学,不用盯着同桌的帅脸了,老师也很帅的。”
教室又爆发了一波的笑声,林听晚还是神情木然,面上波澜不惊。
“你的试卷呢?”
“老师,她是转学生,没有试卷。”叶扶秋举起手帮她抢答。
林听晚在二人之间视线来回,也注意到周围同学桌上那一片的黄色复印卷,“老师,我没有试卷。”
中年男子俯下身,笑盈盈看着二人,“新同学,难怪,我说我明明戴眼镜了怎么会不知道我们班同学的名字!”
“那你就先和扶秋共用一张吧,下次上课让课代表帮你偷,呸,顺一张新的。”
林听晚听着这位老师的玩笑,似乎觉得自己刚刚的举动有些不好,主动开了口,放缓语气:“他一直都是这样吗?”
说着,抬眼对上叶扶秋的视线。
四目相对间男生指尖的笔“啪”地掉落,响起沉闷的滚地声。他拾起笔,唇角噙笑,开始掰起手指。
林听晚有些不解,但她还是老实地等叶扶秋开口。
“你刚刚说了九个字。”
“…………”
“呃……我们数学老师一直都是这样,妙语生花,幽默风趣。”
“好的。”
*
等下完课,林听晚继续拿出提升册,十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对她而言足够写一道大题了。
张蒲峰刚好转过身看到这一幕。他懒洋洋转着笔,声音故意扬高几分:“都说了吧,人家可是大学霸!”
他双目放光,在期待中却看到了叶扶秋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没错,榜样。”
“?啊?”
张蒲峰促狭地眨了眨眼,刚张开的嘴像临近冬日的鲜花,猛地萎靡。
他没想到面前这人会赞同,他认识叶扶秋的五年以来,是知道这小子有多倔的,在没有见到结果时一定反驳。尤其对这种成绩好的人,之前的那几件事,更是让他们对这种群体感到可怕。
可现在,怎么如此轻易相信了?他可是做好了反驳的准备的,就这么没了!
张:“喂,你上节课可不是这样的!”
叶:“我什么样?”
“你明明说不可能,还质疑来着!”
“那不是没看到人吗?”
“可你平常不是啊,你是不是君子,绝对有事瞒着我,对不对?”
“没有,我一开始……”
“能不能别吵了?”
一句极淡,甚至听不出怒气的话在二人之间荡漾,这句话的音量甚至不及一人的一半。
但却莫名携着威压,让人不敢反抗。
两人默契地停下来,不约而同对视。
张:好学生的要求和毛病果然很多。
*
四点半,放学。
“我现在还在外面跟客户吃饭,你自己回家吧,抽屉里有钱。”
“知道了。”
“嘟嘟……”林听晚挂断电话,站在公交站上。
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母亲的承诺从来都没有如约过一次。
林听晚没有踏上返家的公交,而是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晚霞点缀在灰蓝的天空中,仿佛冰激凌上洒下的彩糖。夕光斜着洒下,斑斑驳驳又若隐若现地展现在一方,绿叶着上一层不属于自己的粉金色,体验海市蜃楼的奇妙。
林听晚走在街道上,她将马尾散下,乌发披散在肩,顺着微风轻轻拂过,如同逃离笼中的鸟,可却没有获得自由和快乐,身上笼着一层潜在的昏暗。
“泥鳅,你说去得胜网吧旁边的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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