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话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意思就是,坏的会变成好的,好的也会变成坏的,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坏。就比如从科技发达的现代社会,穿越到生产力水平低下的封建王朝,固然是件坏事,但如果穿成了封建王朝的皇帝,就又会变成一件好事。
可话又说回来了——
假设穿越到的是一个即将被推翻的短命暴君身上,那就不只是普通的坏了,那是大祸临头!
楚然呆呆地望着铜镜里映出的那张脸,不由得悲从中来。
那是张与自己有着八分相似的脸,只是看起来十分病态,脸色苍白,眼底淤积着浓重的黑青,精致深邃的眉眼间萦绕着一股阴郁之色,显得格外神经质。
这个人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北燕暴君,灵帝慕容毓。
同时也是楚然的博士论文——至少曾经是。
就在几个小时前,她还在这位北燕皇帝的陵寝外,为考古挖掘做准备,只不过是中午太困了,在帐篷里小睡了一会儿,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紫檀龙床上。
那会儿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摸着挂在床边的燕纹暗花帷幔啧啧称奇。这纹样,这做工,以楚然浸淫北燕史多年的功力,一眼就看出是北燕的皇室用品。
以往楚然只能在各种复原图片里看到,没想到竟能亲手摸到,就算是梦,她也很知足了。
她心花怒放地摸了半天帷幔,再一抬头,整个人都惊在原地。
眼前明显是间寝殿,摆满了价值不菲的金银玉器和奇珍异玩,看得楚然惊叹不已,甚至暗自得意。
不愧是燕京大学考古系高材生,做梦都做得这么有水平。
楚然在寝殿内四处走动,抚着黑釉刻花玉壶春瓶感叹,这个能换帝都两套房,又拿起青玉双鹤灵芝如意端详其做工,而后抬起头看着头顶的浑金藻井赞叹古人巧夺天工的手艺。
她太沉浸在古人的艺术品中,完全没注意到,在烛光照不到的寝殿暗角里,站着几个神色惊恐的宫人。
宫人们害怕得直冒冷汗,紧张地用眼神交流,仿佛在说:“怎么回事,皇帝又疯了?”“现在能逃命吗?”“是逃命死得快,还是留在这里死得快?”
楚然逛了一圈,心满意足地坐到黑漆描金靠背椅上,望着满眼的国家级文物傻笑。
乐呵了半天,楚然终于意识到不对,她还得继续考古工作呢!睡了这么久,导师肯定要骂死她了,得赶紧醒过来。
怎么醒呢?
楚然呆呆地想了想,犹豫着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啪!”
一声脆响吓得宫人们又是一哆嗦,两个离门比较近的小宫女已经开始缓慢挪步了。离楚然最近的小太监冯良因为不敢乱动,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楚然揉着发痛的脸,疑惑地心想:“怎么还不醒?梦里也会感觉到疼吗?”
她扭头看了看,拿起桌上的云螭纹杯,很快又心疼地放下,这个不能砸,这杯子至少五百万呢!旁边那个黑釉剔花梅壶更不能砸,毕竟这个款式的剔花壶,楚然只在国家博物馆看到过,号称孤品。哪怕是在梦里,她也不敢对这种国家一级文物下毒手。
看来看去,楚然视死如归地拿起铜质博山炉,虽然它看着也不便宜,但至少不会坏。
她狠了很心,扬起手——
宫人们惊恐万分地瞪圆了眼睛,再也不管会不会被治罪了,一个个都大叫着扑了上去:“陛下住手啊!”
但是太迟了,香炉砸在楚然的脑袋上发出一声巨响,楚然茫然地晃了晃脑袋,在一片嚎丧声中,直挺挺地栽了下去。
一阵兵荒马乱中,小太监冯良跑去禀告了长秋卿赵存。赵存领着孙太医赶来时,楚然已经醒了,正满脸呆滞地靠床坐着。
孙太医为她诊了脉,确认无碍后就急匆匆告退了。赵存拦了一下,没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孙太医溜出门去。
赵存虽是宦官之首,事无巨细地掌管宫中事务,但毕竟只是内侍,也不好强留太医署的人,只得无奈叹气,小心翼翼地走到皇帝床边,问道:“陛下感觉如何,头还疼吗?”
楚然恍恍惚惚地发着呆,对外界完全没有反应,因为她逐渐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穿越了,穿越成——
她机械性地低头,看着身上黑底红纹的描金盘龙袍,陡然间开悟——
皇帝!!
她穿越成了皇帝!
楚然胸中的抑郁一扫而空,甚至想仰天长笑,哈哈哈哈!这堪比刮刮乐中三百亿的惊天好事竟然会轮到自己身上!简直像拼好饭中毒前的临终幻想!
赵存目瞪口呆地看着皇帝时而呆滞时而狂喜,惊恐地退后好几步,小声问冯良道:“陛下怎么回事,中午不是还好好的吗?”
冯良欲哭无泪,声音颤抖着说:“师傅,陛下肯定是中邪了,听说张天师还没出城,不然再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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