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又若即若离,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她宿醉后脆弱的神经。
她别无他法,只好选择诈尸,用最轻巧的动作,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床榻。
等晏如这边穿好衣服了,床榻处传来动静,段濯应当是要起身了。
晏如洗漱完毕,却见他还杵在床上,不由有些意外:“你怎么了?睡傻了?”
段濯奇异地看了她一眼,而后缓缓道:“我体内的妖丹之毒…”
“不会毒发了吧?”晏如赶紧握住段濯的手,“现在补救还来得及吗?”
昨日夜里他二人都喝得烂醉,段濯也没有打坐,解毒的进度想来是耽搁了。
不会吧,才一晚上啊。
段濯摇摇头:“我体内的毒少了一些,大约千之一二。”
晏如瞪大了眼睛。
千之一二,听上去很少,但与之前两人愚公移山般闹着玩的进度相较,简直是“天台四万八千丈,对此欲倒东南倾”了。
“你干了什么?”晏如有些懵,不可置信地问道,“难道之前解不了毒是因为你不睡觉?”
这位赤脚大夫说着,竟然又觉得有些合理,开始自动补全逻辑:“夜半不卧,必伤肝胆之气,肝主疏泄,调畅气机,还能解毒,要是伤了肝,是不是就气机不畅,不能解毒了…”
晏如这一番中不中,西不西的理论要是她让大学时候的中基老师听到,想来说什么也得拉她回去重修。
段濯显然还是理智的,并没有轻易被晏如这位“前神医”的言论唬住,而是打量了她片刻,冷不丁道:“你感受一下。”
他说着,开始给晏如输送灵力。
二人面面相觑片刻,晏如忽而“咦”了一声。
“我感觉你的灵力…似乎在我体内按照一定轨迹运行,然后出去了…唔,也不是,应该说是一直在出去,但是有一定轨迹…”
因为晏如没有经脉,之前输进她体内的灵力,从来都是一通乱转,最后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般地自寻出路。
但是现在这些灵力就像是洒水车一般,不知道是开在哪条大道上,但是一边开,一边洒,竟然还挺自洽。
甚至隐隐还有主动吸取段濯体内灵力好继续“洒水”的意思。
段濯收回了手,风水轮流转,这回终于轮到他质问晏如了:“所以,你做了什么?”
晏如头顶一脑门问号,最终犹豫着给出一个答案:“难道真的是凌云山庄风水不好?”
段濯:“…”
总归这是个好消息,见一时半会也琢磨不出什么,待段濯洗漱一番后,二人便先出门用早膳了。
他们选了二楼一处靠窗的位置,晏如刚夹了一筷子面条,就见孟冬和夏晚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孟冬走在前面,神色冷淡中透露着羞恼,夏晚在后,一面装作若无其事,一面憋笑憋得肩膀都在打颤。
“这是什么了?”晏如好奇问。
孟冬坐下淡淡道:“他犯羊角风了,别理他。”
夏晚在他对面坐下:“是是是,我犯了羊角风,可不似某人,害了相思病。”
相思病三个字,夏晚说得那叫一个缠绵悱恻,一唱三叠。
孟冬耳尖微红,瞪了他一眼:“我没有。”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夏晚招来小二又点了几样早膳,这才接着道,“你若是有看上的姑娘就告诉我,我让母亲大人去帮你下聘。”
“没有,不必。”
孟冬垂眸,轻呷了一口茶水。
“那你昨夜…”
夏晚刚说四个字,就接收到孟冬含着杀气的眼神,当即非常有眼力见地住了嘴。
一瞬间,上辈子看过的一些小众爱好的东西在晏如脑海中浮现,她的目光在二人中间微妙地打了个转。
然后晏如又对上了段濯冷淡中透露着茫然的表情。
她隐而不发的笑容彻底压不住了,赶紧低头吃面。
段濯:“?”
“好好好,不说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嘛。”
小二又上了两碗面,夏晚终于转了话题。
他看着自己那碗面:“诶呀,忘记说不要葱了。”
孟冬将他的面拿到自己面前,一边熟练地挑出葱花,一边道:“先吃点别的吧,少爷。”
“你没有心上人也好,”夏晚展颜一笑,夹起一个樱桃毕罗,“要是没了你,我可怎么办啊。”
他说了,还十分之肉麻地冲孟冬送了个秋波。
一直默不作声的段濯见状,神情也微妙起来。
孟冬翻了个白眼:“你是想加餐吗?我这鸡皮疙瘩全掉你面里了。”
这两个人简直是一对欢喜冤家,有他俩在一旁讲相声,晏如这顿早饭吃得那叫一个香,别的不说,狗粮都能把她喂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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