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如小心翼翼地提醒他看不远处死不瞑目的鸟儿:“这样都不生气?”
段濯淡然地看了一眼:“嗯。”
“这画是假的?”
“真的。”
“你不会气疯了吧?”
“没有,”段濯淡淡地将画卷卷起,无边春色刹那收敛入画,“这画早就是这样了。”
晏如:“啊?这是你们段家哪位祖宗干的好事?”
段濯:“是我。”
晏如:“…”
段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推着轮椅,带晏如回去解毒了。
晏如看着他那张冷淡的面孔,觉得从他那多半也问不出什么,于是第二日抽了个空,又去了听涛小筑。
“表哥,”晏如幽怨地看着喻无华,“你好不厚道。”
经过一夜,她也渐渐反应过来,喻无华种种反应分明透露着诡异,只是当时她一门心思都扑在了《仙乐游春图》上,没有多想。
“哦?我又没有骗你们,如何不厚道了?”
喻无华微微一笑,继而低头啜了一口清茶。
晏如:“…可是你也没说这画本来就是坏的啊。”
喻无华明显就是知道什么,还故意装作不知道逗他们玩。
表哥,原来你是这样的表哥。
晏如又默默碎了一个滤镜。
“好了,是我的不是,”喻无华给晏如斟了一杯茶,又道,“那阿濯有没有告诉你这画是如何坏的呢?”
晏如:“必然是没有。”
“唉,他啊,我就知道,”喻无华摇摇头,看向晏如,“作为赔罪,就由我来告诉你这是怎么一回事吧。”
晏如:“愿闻其详。”
喻无华于是又开始了他最擅长的讲故事环节。
“那是阿濯小时候的事了,他一向刻苦,时时不忘修炼之事,有一回,他新学了引水诀,却一直用不出来。”
“乃至于在姑父的书房里,阿濯也一直在尝试这个术法,最终成功了,却也不慎打湿了姑父放在书房的《仙乐游春图》。”
“此图不仅是镇庄之宝,更是姑父挚爱,阿濯怕姑父怪罪,于是找到我,而我与他翻阅典籍,终于知晓此图的补救之法。”
“我们不敢叫旁人知晓此事,加之年少不经事,径自提笔便要修补大家之作,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最终我二人又掩耳盗铃地将此画藏在了藏书阁书架之下,希望姑父看不见画便不会发现。”
晏如有些不敢相信:“所以老庄主真的一直没发现?”
不然这镇庄之宝怎会死不瞑目地埋在角落里这么多年。
“自然不是,心爱之物消失不见,怎会发现不了,”喻无华微微叹了口气,“当日姑父就找到我,问了我事情原委。”
他接着道:“只是阿濯自幼便勤奋懂事,不似其他孩童那般嬉笑打闹,姑父怕他过慧易夭,总要想方设法逗得他情绪外露…是以就算出了此事,姑父也不忍心怪罪于他,只作不知。”
“爱宝之情,又如何敌得过慈父之心呢。”
晏如没想到这画背后竟然还有这样一段往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恍惚想起上辈子,她身体不好,妈妈带她去看病,纵然用得是妈妈的私房钱,回家后她依然被爸爸堵在门口,狠狠地骂着。
骂的是什么,她已经忘了,只有些零星的片段存在心头,始终忘不掉。
这世间情义就是如此多变无常,父子亲缘,能成为一个人砒霜,也能成为另一个人的蜜糖。
其实服用砒霜也未必可怕,日久天长,她早已练就百毒不侵,怕只怕偶然得知他人日日一颗蜜糖,到那时,绵亘多年的钝痛便突然难以忍受起来,一不留神便好似要痛断肝肠。
晏如心头可悲地升起一丝对段濯的恶意,但那终究是无厘头的,于是那丝恶意又被她强自压了下去。
她果然不适合走心。
还是没心没肺的好,遇到什么都不痛不痒。
沉默片刻,最终晏如只是随意地换了个话题:“所以是我运气比较寸,两次泼水的地方竟然重合了?”
“是啊,实在是巧合,”喻无华点点头,“我想这或许也是天意,便仿着当年的笔迹,重新补全了画。”
晏如亦点点头,提出一个非常缺德的主意:“也好,待会我便把那《仙乐游春图》放回书架底下,看看日后会不会还有中招的。”
她说干就干,当即就要推着轮椅离开。
“等等,”喻无华拦住了晏如,却不是为了劝她莫要如此缺德,而是自袖中掏出一枚丹药:“我听阿濯说,你体质不似寻常,虽有气感,却不能修炼,此乃聚丹,对于丹田破碎之人,可以充作丹田之用…你若不嫌弃,不妨一试。”
他没告诉晏如的是,此乃天衍阁极品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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