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维持灵墙的弟子们,还有一群看上去衣着各不相同的百姓,正在旁边的帐子里闹成一团,有的哀声痛哭,有的连连咒骂,有的愁眉不展,有的一边抹泪一边说着什么,棠庄弟子们一面竭力安抚着,一面拦着他们不让靠近灵墙。
其中一个年迈的老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颤抖着手,旁边的女弟子想去拉她,可她就像是失了浑身的力气一般,竟沉得惊人,好几个弟子匆匆围了过来,这才把那老人家扶起。
她沙哑地哭声像过了雾气一般,断断续续又模糊不清,只是重复着:
“囡囡……我的囡囡啊……”
“春奶奶,您别急,宗帝已经派了人来调查……”
“诶,唐夫人!这是火场,不能进啊——!刘师弟快拦住她!”
几个弟子手忙脚乱地拦住想冲进结界的中年妇人,有性子细腻的,拦着拦着便一并红了眼眶。
解观枢脚步微顿,如生了铅迟迟未动,那高高低低的哀哭声像是从心中呕出来一般,影子似的徘徊于她耳侧,令人心绪难平,她抿了抿唇,轻声道:
“那是……”
“是金绣坊中部分弟子的家人,”身侧的女弟子回应了她没能说完的话:
“此事宗帝本吩咐要尽快封锁消息,以免引起恐慌,但这般多的受害者……又事发突然,还是走漏了些风声,这些百姓便日夜兼程赶了过来,想进去寻亲人骸骨,还有的向我们哭求调查火因……”
说着说着,这名弟子也没忍住红了眼眶:
“只是这罹鬼作祟,哪来什么理由,况且这般大的火,烧了整整三四天……哪还剩什么焦骨,就是灵气都几乎断绝了。”
解观枢远远望着,只觉得自己的喉头也似是被什么堵住一般,干涩又钝痛。
“你们后来进城巡查,可曾……”
那弟子轻轻摇头:
“巡查两天两夜……未曾见活人。”
也是,不说这离奇大火,就是看见那满城的罹鬼也知道,纵使有活人……数日过去,定然凶多吉少。
事发突然……又毫无征兆,没有人知道远在南岭边界的金绣坊正被笼罩于不知为何而起的大火之中,匆匆一句“未曾见活人”,压下的却是那般多无因无果而死的性命……不过一晃便化为枯骨,甚至连遗骸都淹没于罹潮之中,不知何时得见天光。
解观枢只觉得心头怅然而哀伤,生命无辜消逝,任何一个有情有义之人都不能轻易放下,更何况这是整整上百条。前几日还大肆举办集会的金绣坊,到底是如何燃起这层层大火,引来这般多藏匿不出的罹鬼,招至这般的杀生之祸呢。
沉默良久,她只是轻声道:
“……如此算来,分明不过太久,就是元节了啊。”
身旁的女弟子抹了抹眼睛:
“神官大人,你们是来调查此案的吧。”
“是。”
“若你们进了城,能再顺路帮忙找一找……还有没有活人的音讯吗?”
解观枢压下眉眼,身侧的手缓缓握紧。
“……好,我会的。”
她身负神官之位,自小便知要除恶济世,护佑众生。
修炼者终究是少数,百姓相较修行之人大都弱小,心中所愿也不过是安安稳稳或潇洒恣意的过日子,她既为神官,自然要替他们守护和平之日,维系公理。这一场不明不白的灾祸,旁人都认定是罹鬼作祟……但解观枢总觉得,必然没那么简单。
走入营帐时,桌前已到了两人。
“这城中到底是什么情况,”周锦玉“哎哟哎哟”的缓了两口气,难以置信道:“哪来的这么多罹。”
一名负责的棠庄弟子叹道:
“三小姐有所不知,自从我们在金绣坊外设立了阵法后,总有罹鬼被吸引过来,杀也杀不完,这城中到底有什么东西吸引他们,当真是诡异极了……”
“这么大的南岭,想清理尽根本不可能,”另一个男弟子抓狂地挠着头:“平时哪有这么多罹鬼,而且一个两个看上去都才成形没有很久,之前或许都躲在南岭深处。要我说,城里的那些罹恐怕也是这么来的,真怕关久了叫他们在里面养蛊。”
解观枢远远的望了望,若有所思:
“城里的大火还没有灭?这都三四天了。”
“没有,”先前的女弟子皱眉道:“不仅没有,若有风吹来还会烧的更大。烧尽了木架就烧草地,直到无物可烧才一点点没了。那些烧不干的灵田、砖瓦、被注了灵力的织物上,火就没消失过。师父说这看上去不是普通的人为放火……更像是……”
“更像是一种阵法。”
几人回过头去,就见姗姗来迟的周锦麟推门而入,正色道:
“还记得我们先前看到的,罹鬼聚集的那条河吗。”
解观枢若有所思:
“你是说……那河中有阵眼?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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