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6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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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城寻息(3.6微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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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风凛冽,只是几缕钻入了马车中,便已冻得人直缩脖子。

    解观枢不受控制的以手抵唇,咳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她垂眸将车帘轻轻掩上,手边便被递来一只用灵石源源不断供应灵力的暖手炉。

    祝莫梨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提着那炉子,似是漫不经心道:

    “瞧你把自己弄的,到要让别人以为我涧谷毒医的本事是打酱油借来的了。”

    后者只是笑,已然抽条的身量较年少时更高了点,但脸色却比之更加苍白,脸颊因为咳嗽有片刻病态的红浮起又消散,墨发随意的挽起,有几缕垂落,随着马车的颠簸飘来飘去。

    解观枢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

    “这般说来——真是怀念当年策马同行的日子。”

    祝莫梨冷哼一声,对好友嘴上一套干事一套的行为予以致命的打击:

    “你如果老老实实歇一个月,别说驾马,你骑常平村阿婆家的猪出门都行。”

    车轮咕噜转动的杂音填补了一刻的寂静。

    “小师叔,”驾车的弟子侧头向车厢中低声问道:“是直接去广陵,还是按之前说的,先去旁边的杏城?”

    解观枢的指尖轻轻点在窗沿上,淡声道:

    “去杏城。”

    “是。”

    杏城与广陵城相隔一小片荒岭和河流,是个不算太起眼的小城,但城中的杏花培育的极好,做杏花酪、酿杏花酒的手艺也是层出不穷,尤其是杏城最出名的脂粉,清香扑鼻,抹在脸上细腻柔和,颜色媚而不妖,相当受各大贵家小姐夫人们欢迎。杏城每年杏花盛开的日子还会举办赏花宴,广发请帖。解观枢年少时也曾与故友们为讨那一口杏花酒赶着日子驾马而来,短暂的参加过,如今想来,也已是很遥远的记忆了。

    祝莫梨扬了扬眉:

    “我说你怎么拒绝了那个病秧子的马车,一定要坐沧海观的出门,说什么久未归家格外思念——我就知道你这只狐狸不简单,怎么——又是有了什么我不能知道小计划?”

    “哪有我们阿梨不能知道的事,”解观枢笑了起来,绣着仙鹤饮泉的白锦长袍随着动作闪过琉璃色彩,那水墨色的仙鹤栩栩如生,流光间当真要活了一般,技法独特,并不似普通绣工的手艺:

    “只是广陵城之事一看就不简单,杏城离广陵最近,又是最先流出传闻的地方,总该打听打听。”

    马车摇摇晃晃驶入杏城,却没有熟悉的杏花脂粉的清香,比花更先落在耳畔的,是低低的哀哭咒骂,与木车轮滚动的杂乱声响。

    解观枢微微一顿,继而侧身掀开车帘。

    杏城多杏树,到了季节满城粉白,脂粉香气清清淡淡,恍若仙境之地。

    而如今,这座小城遍地狼藉,楼舍破败,草草看去皆是收拾着家当举家搬迁的流民,原本因为铺了白粉而显得格外干净的街道此刻脏乱不堪,随处可见跪地乞讨的乞儿和神色匆匆的百姓,偶有还没离去的人家,也大都窗门紧闭,静得像是在躲避什么藏在暗处的鬼怪。

    街道上人们大都来去匆匆,还有些庙宇里的百姓正跪地拜着一只铜像,那铜像铸的面宽体壮,笑眯了眼,一手捧着金元宝,一手端着一杆民间用来挑新娘盖头的长秤,解观枢遥遥一望,只觉得看着不太舒服。

    杂乱与寂静混合在一处,掺杂着一声声絮絮叨叨的祈福声,显出混沌又怪异的景象。

    在这样混乱的街道上,一辆洁白考究的马车是极为显眼的。

    尽管解观枢吩咐过摘去装饰,遮起门派的标志,只留下墨蓝色的车帘和车身上简约的深蓝花纹,显得足够低调,但落在这样的地方,干净的车身和打扮一看就很考究的驾车弟子,依旧显眼的让人难以忽略。

    马车还未走出多远,便已然围上来许多百姓,大都面目消瘦,打扮朴素,有些衣着破败的,只留下一条长布勒住衣片,勉强保一个体面。

    寒风料峭,妇人怀中的婴孩张着嘴发出干涩的啼哭,一张小脸被冻得通红。

    “大人……大人!您行行好,赏口饭吃吧——”

    “……贵人,您大人有大量,给口饭钱救救孩子吧!”

    “官大人——可怜可怜我这八十岁的老母亲——”

    “大人——大人垂怜——”

    他们拥挤着,抬脸哀求着,几乎要撞上车厢,半跟半哭着围在一边,有的人甚至想伸手去掀车帘。

    解观枢侧眸,似乎透过这层薄薄的车帘,望见车窗外一片片攀伏在地、生生泣血的哀骨。

    她只是淡声道:“别给。”

    祝莫梨扬了扬眉,略有不爽道:

    “我看上去像什么圣母吗。”

    说着默默将装钱的锦包塞回怀里。

    驾车的弟子有些艰难的控制着马车,修行者不随意对凡人动法是彼此默认的规矩,人流拥挤,有几人甚至想去夺他的缰绳,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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