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撕裂感。

    随着钉入墙壁的声音划开寂静，怀勒按压住自己的伤口，神情恍惚，带着痛苦的呻吟。亨利悠然的走到怀勒的面前，俯身到他的耳边。

    “别恶心我，谁和你是一样的人。”

    过了一会儿，皇室决策会的主席打开自己房间的门，书籍，酒瓶，信件四散，显然有人肆意翻箱倒柜的搜寻着什么，小小的酒桌赫然立在众多的凌乱里面，窗户投射的阳光覆在上面。

    烫金的文件摆在上面，闪着细碎的光。主席愤怒的颤抖着，垂头，花白头发耷拉在眼边，他看翻看文件，眼里透露出妥协。转身离开后，只留下上面的一行字。

    “本次全体决策会成员投出3/2的同意票，决策通过墨菲斯.亨利王子的提案。”

    卡尔这座城市总是带着些颓靡，是颓废和靡乱。荒野上有着朝四面八方离开的人群，脚印纷杂就像是天上的星星。火车站里的告别多了起来，但还有一些人在这里。

    有的，是因为有离不开的人，有的，是因为觉得走到那里都离不开这个世界。

    学校开课，按照惯例牧师学校在这个礼拜天开课，做祷告。科瑞和怀特约定好，在学校见面，在这个全世界都祈祷的时候离开。

    如果上帝不给，这个世界不给，他们就跑出去。

    怀特睡不着，盯着天上的月亮，想着那个教他弹钢琴的家庭教师。怀特睡不着，觉得天上的星星怎么数也数不完，心里的小羊变得越来越多。

    半夜，整个城市进入睡眠，诺尔站在门外，悉悉索索的声音让怀特的眼睛蒙上月亮的纱，他伸手抚摸自己的眼睛，才看见手上沾有湿润的泪水。

    两人心照不宣，没有任何离别的话语。

    “诺尔，我……我会哭了。”，怀特盯着自己的手心，在被子里喃喃。没过多久，他就听见拖曳的声音。尽管已经很轻微，他还是一直听着。

    直到声音渐息，直到天光渐明。怀特不停的打哈欠，盯着墙上的时钟。眼睛才刚刚闭上，就恍惚听见敲钟声，那座科瑞家旁边的钟塔飘到他的脑海，连同笑容一起挂在嘴边。

    那是一种被世界包裹其中的感觉，怀特不再高悬于天。仅仅两三个小时，怀特就梦见科瑞了。梦见科瑞朝他伸出手，把他的眼泪放进自己的心里。

    轰隆，轰隆，列车从远处的破晓处穿来，踏着光亮，凌冽的铁皮反射出寒冷的光芒。

    阵阵歌声，利亚修女正在带着众人在教堂进行祷告。

    科瑞眼里布满红血丝，眼睑青黑。只带着一个刷的发白的斜挎包，其余的什么也没有。预计从火车站穿过去，就能够到学校，距离并不遥远。他要去钢琴教室，去找怀特。

    他的棕色眼眸中始终是清明的样子，带着一种昂扬。火车站本就嘈杂，拥挤的汗臭味，箱子磕碰，行人慌张。蓝色工装，珍贵的皮毛外套，交错着涌上这个铁皮怪物的身体里。

    攀上火车的行人手握住门边的扶手，不知道在张望着什么，科瑞挤在人群中，被他的行为吸引到，也朝着行人的实现看过去。

    那里一片纯白，看不清，但他知道，那里是卡尔的公葬墓园的方向。直到列车员的洪亮的声音透过铁皮。

    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钢琴教室是为数不多安上白色光滑地板的教室，但算是狭小的，怀特手里拿着钥匙把门打开。周围的墙壁有些许的斑驳开裂，但都被白漆刷过。

    地板在阳光的照射下，光怪陆离的把怀特的身体揉碎成许多片。怀特看见紧贴着墙根的钢琴架，紧张感变得从容。

    怀特坐在钢琴的面前，缓慢的掀开钢琴盖。他的嘴角含笑，钢琴声倾泻而出。怀特忘记了窗外纷杂倾倒的建筑，忘记了硝烟和垂直坠落炸开血色的小鸟。

    阳光在一个垂死的少年心里种下希望，没有被浇灌过的荒芜，被一个想象中的脚步声敲出绽放的前奏。

    钢琴声依旧在继续……

    同一时间，科瑞这脑袋空白了，周围变得凝滞，窒息，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抬头。

    呼啸而过的轰炸机尾翼在天空中留下痕迹，空投弹数量朝着学校和墓园的方向不间断增加，天空中有两架轰炸机，以堪称完美的飞行角度交错着返航。

    火车站的警报和尖叫声同时响起，科瑞被刺醒，瞬时不顾一切的往前冲，全身上下被犹如蚂蚁般的人群撞击，生命在渴求挣扎。

    火焰，白光，气浪争先恐后的在怀特的眼睛里绽开。

    “科瑞！回来！回来！”

    科瑞被拉住手，利亚修女的脸被自己嗓音震红，充斥着急切。在带着无数灰头土脸的学生从教堂正往火车站的防空洞。

    她看见怀特虽然身形镇定，但却泪流满面，就像一只不能言语的野兽，脸上充满恐惧。

    利亚修女的手被用力的甩开，她在仓促间照看周围的孩子，慌忙的嘱托草药师拉米照看那十几个惊慌失措的少年，并把他们带去防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