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十二点了,打了个哈欠,哄着自己去洗了漱。
擦着脸,就听见门外“咚”的一声,听起来就像是一个实心的大物件砸在了地上。
她吓得一动不动,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贴在猫眼上向外看。
走廊里是亮的,一个人都没有,她僵直着身子站在玄关处很久,外面再也没传出声响。
刚放松下来,却听到“咚咚”的两声。
被敲响的,是自己家的门!
她吓得快哭了,眼底已经蓄上了眼泪,她慌慌张张地跑进屋子,拿完菜刀就转身跑进卧室,四处找着手机,
先一步出现的熟悉号码打断了她的动作,她一下子愣在了原地,铃声反反复复地响,断掉,然后手机再次响起来。
“开门。”
门把手转动的瞬间,被猛地拽开,酒气先一步侵入房间,紧接着一个冒着凉气的拥抱将她塞进怀里。
大门“砰”的关上,时凌舒身子被冻得一哆嗦,突然醒过神,使劲将他推开。
肩膀被抓住,她被钳制在臂弯中,两人凌乱的步子向墙壁奔去,后背贴上凉丝丝的墙,她一颤。
“啪唧”
背部凸起的骨头碰到开关,光线消失殆尽,只有透色的月光混着屋内潮湿的空气,轻洒在紧贴着的两人身上。
“你看看我,好不好?”
颈边是他冒着热气的话语,不断重复着,像个没完没了的漩涡,时凌舒仰起头靠在墙上,盯着天花板,一声不吭,她突然觉得自己站在暴风的中央。
“就像现在,沉默、沉默、还是沉默……”他干涩的嘴唇在脖颈开合,泪水融入她细腻的皮肤,他的嘴唇在颤抖,“你说句话,好不好?”
“没什么可说的……你实在不舒服,我给尤景打电话,让他送你回家。”时凌舒的声音淡淡的,说着就要拿出手机。
屏幕的亮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他一把掠过手机,扔在了地毯上,手臂的力气像是要将她的身体挤爆。
不知道是因为他嘴里的酒气,还是身体的不适,时凌舒只觉得自己晕乎乎的,胳膊却是突然来了力,双手猛地掐住他泛红的脖子,
“你给我正常一点!”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底毫无波动,只是大声呵斥着他,力气大得将他摔向了沙发。
“你掐我……”他笑出了声 ,仰头眯起眼盯着她,“继续,继续……如果你喜欢的话。”
“你是不是疯了?”她拢起散落的发丝,盈满泪水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那你可怜可怜我呗。”他的表情吊儿郎当的,声音却带着比夜色还浓的悲伤,开玩笑一般说着。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手指用力揪住他凌乱的短发,向后狠狠一拉,颈部线条瞬间绷紧,他被迫仰着头,看向她,“离我的生活远一点,好吗?我现在告诉你,你的身份只有尤景的导师,好不好?”
他没说话,泪珠却顺着脸颊流到下颌,滑进敞着的衬衣里。
“不舒服就回家,别在我这里发疯。”她的眼睛在月光下格外亮,俯视着跪在面前的男人,眼底的愤怒与委屈毫不掩饰地冲向男人。
他依旧一声不吭,月光透过玻璃窗,打在他的脸上,轻盈的蓝色拍上他的侧脸,却比红彤彤的一巴掌还让他痛。
“同学呢?我记得昨天还有这个选项呢?”
她勉强扯扯嘴角,抹过眼角的泪水:“就这样吧,算我求求你了。你不回来,我的生活过得四平八稳,你现在给我搅得一团乱麻,谁也不找谁麻烦,可以吗?”
时凌舒不想再看向他,深吸一口气:“既然你能自己躺在我家门口,那就可以自己回家。回去吧,实在不舒服,就在沙发上休息会儿再走。”
这句话她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将沙发上的毛毯塞进他的怀里,三两步迈出客厅,时凌舒转过头,借着微弱的光线看着他孤零零的身子,心里有不忍,可还是狠狠心,进了卧室锁上门。
就在她没看见的背面,云淮布满痛苦的狐狸眼还带着一丝餍足,意犹未尽地仰了仰头,抱着毯子趴在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