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金佳跟文华说,孟超重新把他们分到一起,是因为觉得“这两人当同桌比较安全”。
孟超原计划让金佳和肖菲做同桌,被隔壁班班主任旁敲侧击后,意识到肖菲和金佳之间似乎是有那么一颗爱情的种子一次又一次发出些什么微小动静,只是站在土地上的人,往往不会注意种子那名为“发芽”的冲击。
这个秋天,是不是爱情发芽的秋天,孟超不知道;这株植物,能不能结出果实,孟超不关心。孟超只知道金佳是文科的种子选手,只知道在这个年级的他们似乎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孟超不做那个棒打鸳鸯的恶人,只做这三年里这段感情的安全员。可以暧昧,可以憧憬,但绝不可以提前起火。
所以,金佳,你跟文华做同桌。这样安全。
“正好优势互补。互帮互助一下,说不定你们可以从第二第三变成第一第二。”
文华暗想:“看来孟超不打算放任金佳当恋爱脑,要硬逼他选择事业脑。”
事业脑好。
换完座位,第二天出月考成绩。文华排名第二,金佳排名第三。两个人一起去看成绩单,文华每一科都很高,除了只有九十六分的数学。
数学多两分,文华就是第一。屈居第二的文华沮丧。屈居第三的金佳更沮丧。
奇怪的是,只是一上午的功夫,路上遇到很多老师都要过问一嘴文华的数学,并都以“你数学怎么才九十六分”结尾。甚至一位不认识的老师,也在自己班上讲了文华数学九十六分这件事。
文华打听了一圈,才知道原来是学校一位主任,在开年级大会分析成绩的时候,看到了文华的数学,当着全体老师的面说:“数学96分,还考什么大学?”
这事还没完。到了晚上,这位主任来一班点名要见文华。文华满面紧张地出教室,一个小时后,带着没干的泪痕回来。
文华回来的时候金佳正在做题,余光扫了一眼,只看见文华红红的鼻尖。他难得好心地给文华递了一张纸,等文华在脸上胡乱擦一把,再偏过头看她。
还在上晚自习,金佳凑到文华旁边:“怎么回事?”
文华不说话,只是全神贯注地试图控制自己哭后抽噎的声音。
金佳想了想,掏出初三他们使用过的那个本子。
文华眼前出现一行字:
“大姐我拜托你能不能不要只盯着你的数学?你好歹看看你的总分啊?文科640,你数学再多考几分,你都可以冲状元了。”
文华没动笔。
金佳把纸拿回去,想了想,又写:
“别轴了。虽然本人也很强,虽然我们俩分差非常之小,但你能不能考虑下我俩后面的人啊?数学只有96你都能考第二,你没发现你有多强吗?”
文华只是看。
金佳抓了抓脑袋:“我们是市重点,市重点第二名什么含金量你不清楚?区里得排前五吧,市里得排前三十吧?大姐你是张丰钦点的A校苗子啊。张丰还等着我俩一起上A大给年级争光呢!”
文华刚看完,金佳又把本子抢回去:
“行了,你的数学我来救。”
……
委屈这种情绪总是来得莫名其妙。
就比如站在办公室,听主任在那里讲,占着年级第二的位子,却只有96分的数学,是对学校的亏欠。
主任问她:“你觉得你为什么能考第二名?是不是因为有学校资源呢?如果没有学校堆资源给你,你以为你是谁?那你凭什么心安理得地交一张只有96分地数学卷子呢?”
那一瞬间,在那么多张没有恶意的嘴的铺垫之后,文华突然就生出主任说得对的错觉。
这种自厌且自卑的情绪控制了她好一会儿,然后听主任问:
“以后是不是学校安排的你都听话?”
文华机械地点头,眼泪却决堤。
文华心里痛,却不明白,好不容易爬到年级第二了,学校为什么还是不满意呢?自己要怎样才足够好,让每个人都满意呢?
文华一边想,一边听主任的长篇大论。孟超来解救了她。他跟主任说文华要回班上做小测验,主任才百般不情愿地离开。
班上其实没有小测验要做。文华回到班里,脑子里还在想主任的话,就看见本子递过来。
一句话。
两句话。
三句话。
好像一股绳一股绳绑在一起,把一时间迷茫的文华拉回光明里。每一个飘逸的字都急切,都热烈,都带着闪闪发光的坚定。
文华心里突然敞亮起来。什么资源,什么叫“离了学校什么都不是”。进2+4不是因为给学校哪位说得上话的领导送了礼,得到的师资是全班同学都共享的,孟超、张丰给自己讲题也是因为自己主动去办公室问题,甚至主任能注意到自己,也是因为自己考了第二名,有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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