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堂堂的，文华一边想着自己的事，一边往地铁站走去。刷卡的时候，文华暗暗发笑，不知道这个时候穿着校服端着奶茶往学校方向走，会不会路过的人当成迟到却不知羞耻的小孩。

    迟到。文华曾经很喜欢迟到。

    上初中的时候，文华很少按时到校开始早读过一次——甚至初一某次英语考试，她午觉睡过了头，赶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开始发卷子了，她不得不顶着一张大红脸小声喊出喊报告。

    “报告。”

    “进来呀，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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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哟，文华！”

    “哎哟，伊娃！”

    文华和伊娃在校门口的签名墙上签下名字，一路聊着天走到高中部的教室。教室里正是一片兵荒马乱。大屏幕上投射着新排的座位表，讲桌上放着新制的饭卡；有人在拉桌子，有人在找位子，坐在讲台上指挥全局的孟超说着不陌生的普通话。

    教室里还是很拥挤，但是有几个熟悉的面孔消失了。文华看了一眼，有点伤感，但一想到人家翻墙去的学校给了多少奖金，这股伤感就转化成了酸涩。文华跟伊洋诉苦：早知道有这么多钱拿，接到外校电话时就不拒绝得那么干脆了。

    高中第一餐，文华选择了番茄米线。正嗦得欢，突然注意到不远处走过一个很眼熟的男生，文华一时没反应过来，一直盯着人看。

    汪辰问：“程雨有这么帅？值得你一直怼着人家看？”

    文华想起来了，这是那个誓师大会和自己搭档主持的同学。再后来只搭过一次话——

    初三的文华听说有人指标到校理科一共就只扣了二十分，于是四处散布这个消息。在某一次聚众分享的时候，程雨刚好在一旁取东西，接了一句：“那是很强了。”

    路过的王卫：“别装。”

    程雨：“好吧其实就是本人。”

    文华没把这个小尴尬放在心上，一边用筷子在碗里捕捉番茄，一边听汪辰讲现在程雨的照片现在在年级上起价卖多少。文华不是很明白买同学照片的这种行为，但是文华嗅到了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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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自习，教室很安静，文华熟悉这种安静。二加四班刚刚建立的时候，晚自习也一度这样安静。

    孟超到班上来布置作业。

    二加四·新高中生们抗议。

    孟超：“别把自己当新生。你们跟真正的新生能一样吗？”

    文华小声嘀咕：“不是新生的话能不能取消军训啊喂。”

    文华本来要跟同桌分享这个天才想法，但她突然想起，新学期换了新座位，现在的同桌是戴婷。她张望了一下，苏可依然在打瞌睡，金佳依然在刷题，窗外依然是应该到来的夜色，和如常亮起的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