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浣摇了摇头,不愿意再回想小白死前的那一幕。容危在她身旁坐下,素白的手指捏起杯盏为她倒了一杯茶:“同我做场戏。”
“因为星辰晷?圣子这么容易就相信我了?”她抬手接了,茶水温热,正宜入口,心弦松动竟然起了调笑容危的心思。
“我看得出来,你没有撒谎。”青浣听出了言下之意,呼吸一滞。心想容危与岁聿终究是不同的,最起码岁聿不会说出噎人的话。
一盏饮罢,容危伸手递了个东西过来,她伸手接住定睛一瞧,是一块刻有紫极阁标志的令牌和那支玉笛,不同的是,那笛子上她的气息被尽数隐匿。
青浣将笛子收了起来,容危嘱咐道:“将令牌带在身上,阁中法阵便不会为难于你,切记避开些守卫。”
接着他又递过来一个锦囊:“将此药喂他服下,三日即可恢复。有事我会通过令牌联系你,记住从此刻起,你是我的心悦之人。”
说完化作一阵清风而去,青浣魂魄如同被惊雷劈到了九天之外,久久不能回神。
刚才容危说什么?心悦之人?
不知哪里起了一阵鸟鸣,似在嘲笑她的失态。做戏而已,还能当真不成。
虽然容危这个要求过分唐突,可想起他那张脸,青浣也觉得自己并不吃亏,于是跑到院中冲着天际喊道:“我答应了,夫君!”
空中闪过一个银光,像是要下雨,青浣急忙跑入屋中。
青浣走到窗边,看到仍然昏睡的崔煜不知该如何办。
刚才轻快的心情一扫而光。
刚到京城就被她牵连至此,青浣有些没脸见他,又不能真的将他扔在此处,长叹一声在桌旁坐了下来。
茶水入口,荡起满口茶香,也搅动着她的心肠。
——————
日影渐沉,鸟鸣暂歇,蛩鸣渐起。
躺在床上的崔煜突然呛咳出声。
青浣正在找火烛,刚点上就听见他醒了,赶忙走上前去。
“你醒啦!”
在烛火的映衬下,崔煜的脸色发白,整个人虚弱得起不得身。
“别动,你好生歇息,已经没事了。”
崔煜轻轻对她点点头,又躺了下去。
青浣随后将火烛放在一旁,在旁边坐下,颇有些艰难地开口:“实在对不起,牵连了你。”
崔煜倒是没怪她,还朝她咧了咧嘴角,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这不怪你!”
他如此说,更加令青浣无地自容,说了句我去找些吃食,躲了出去。
房子虽小,却五脏俱全,厨房内放置了米面满仓,蔬果满盆,颇有些让青浣在此安家的意味。
天界之人,向来只餐风饮露,青浣吃过的吃食,只有前些时日薛夫人做的菜肴,更别说做了。
她想用仙法,却又怕把紫极阁中的人引来,到那时不仅是他与崔煜,恐怕就连容危也难逃一祸。
看着这些食材,青浣撸起袖子,硬着头皮动手。
她不信,小小的吃食还能难倒她!
可事实是连蛩虫都在嘲笑她。
浓烟在房中蔓延,风都吹不散。
半个时辰过后,灶台还是冷的,她连火都没生着。
崔煜扶着墙根前来的时候,青浣正拿着一根木柴发愁,这东西用火折子燎了半天也不见火苗,反而熏了一屋子烟出来。
看见她的模样,他没忍住闷笑出声。
听到笑声,青浣不明所以地抬眼。
崔煜指了指自己的脸,示意青浣脸上有东西,可手边没铜镜,她只得趴到一旁的水缸上,借着倒影瞧,只见脸上不知何时粘上了灰,从鼻尖一路到侧颊,活像长歪了的胡须,好不狼狈。
她急忙用手去擦,结果越擦越多。
崔煜不得已开口:“青浣姑娘,你且去清洗一番,这里我来吧!”
可她又怎么肯让一个重伤之人劳作,急忙摆摆手:“不用不用我来就行,你去等着,马上就好。”
崔煜脸还白着,青浣推着他就往外走。
边走崔煜边嘱咐:“先点些细软的材薪,再放入木材,灶火就容易燃了,锅中只需少许水,加入米,水开这粥也就成了。”
听着简单,可等青浣做好出锅之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其间水多加米,米多加水的戏码反复上演。
最后崔煜吃到嘴里,牙齿被几颗米硌得生疼。
青浣没有味觉,尝不出这锅半生不熟粥的滋味,捧着碗朝崔煜嘿嘿一笑。
一碗半生不熟的白粥下肚,崔煜的脸色倒也恢复了些许,坐在床上看着青浣欲言又止。
青浣不明所以,只得问道怎么了?
“姑娘不是凡俗中人吧。”青浣收拾碗筷的动作一顿,经过此事,她也知道定然瞒不住,点了点头,爽快地认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