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贺玄低声道，手上动作却轻柔至极。他将师青玄平放在地，撕开肩部的衣物，露出已经发黑的伤口。

    贺玄双手结印，凝聚出一团纯净的水系灵力，轻轻按在伤口上。灵力与毒素接触，发生强烈冲突，师青玄即使在昏迷中也疼得抽搐了一下。

    “忍一忍。”贺玄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另一只手按住师青玄的额头，输送灵力护住他的心脉。

    治疗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贺玄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直到师青玄的呼吸变得平稳，伤口处的黑色完全退去，他才长舒一口气，收回了灵力。

    师青玄在朦胧中感到一股清凉的灵力流遍全身，驱散了毒素带来的灼烧感。他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到贺玄正低着头注视着自己，那双总是很冷的眼睛里，此刻竟盛满了担忧。

    “贺兄...”师青玄虚弱地唤道，“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贺玄的表情立刻恢复了往日的冷淡，但扶起师青玄的动作依然轻柔：“别多想，换作是谁我都会救。”

    师青玄忍不住笑了，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你还是...这么口是心非...”

    贺玄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帮师青玄调整到一个更舒适的姿势。月光下，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显得格外亲密。

    “为什么要保护那个孩子？”沉默良久，贺玄突然问道，“你明明自己都自身难保。”

    师青玄望着天上的月亮，轻声道，“因为那是……对的事。就像当年你明知道我是仇人的弟弟，却还是多次救我一样。”

    贺玄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师青玄的话让他想起了那些复杂的过往——多少次，他本可以眼睁睁看着师青玄陷入危险，却总是忍不住出手相救。即使在仇恨最深的时候，他也无法真正的狠下心来杀了师青玄。

    贺玄本以为自己已心若死水，竟不知何时为一缕清风再起波澜；以为本该生死相向，竟不曾想，这数百年间朝夕相伴却是谁动了真情。

    “你总是这样...”贺玄低声道，“毫无保留地付出，从不考虑自己。”

    师青玄转头看向贺玄，月光在那张俊美的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你不也是吗？暗中守护渔村八年，救下那么多素不相识的人...”

    “那不一样。”贺玄别过脸去。

    “哪里不一样？”

    “你别管，也别问，不关你的事。”贺玄的声音低了下去。

    又是许久的沉默。

    突然，师青玄鼓起勇气，轻轻握着贺玄的手，“贺兄，这几百年来，你背负了太多...能不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贺玄没有抽回手，但也没有回应。月光下，他的侧脸线条显得格外锋利，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