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但凡神谴不包括的事,便是闲事。”
肖长悦这下子没有立即回话,心道陆少主也有心口不一的时候。陆辰淼不知道肖长悦在想什么,只觉耳边蓦然安静了,稍稍扭头看,后者居然在偷笑,见他看过来,更加憋不住“噗嗤”出声。
陆辰淼甚为纳闷。
“你这话说差了吧,陆少主在玄机大殿上为我说好话,也是因为神谴么?”明中堂地底下没听陆辰淼亲口承认,肖长悦就是闷着口气不甘心,这个陆辰淼一向不喜居功,简直快到了矫情的地步。肖长悦就从来不矫情,矫情不是好东西,跟陆辰淼在邻疆必定待上一段时日,他可不希望日日跟对方矫来矫去。
陆辰淼双瞳略微睁大,似在说怎么又提这事,他这样的反应正中肖长悦下怀,又听肖长悦继续说:
“所以啊,陆少主还是会管闲事。你是不是有什么独门秘招,不想透露给我才这么说的啊,够小气喽。”
“这分明是两码事,”陆辰淼没忍住脱口而出,刚说完意识到说漏了,迅速转移话题,语气无奈:“肖府的人不嫌你吵么?”
“没我他们还嫌安静呢,”肖长悦无所谓说:“承认一下又能怎样,这事本就该好好答谢陆少主,还是你有眼光,我浑身上下的,哪一处像勾结魔孽的孽人啊,是吧。”
陆辰淼顺着肖长悦的话下去:“我未曾见过你浑身上下,怎知哪处像不像。”
肖长悦闻言还认同地点了点头,继而乍然愣住,“未曾见过浑身上下”,他承认大概是自己想歪了,毕竟陆辰淼这种人没几个朋友,表达方面或许不太擅长,做不到用词贴切,但听到陆辰淼的话,肖长悦还是不自然地咽了咽口水。
搞什么,能不能好好聊天,光天化月之下两个大男人。
肖长悦自小想象力丰富,脸颊根子还是不争气地红了,在陆辰淼茫然的目光中。
于陆辰淼而言,平素在清芷殿的起床时间不算晚,往往都是在离遥城人声未沸时,就沐着初露的晨光舞剑。
今早他依照寻常作息,辰初便起,没打开房门,就听见肖府宅内已是嗡嗡闹闹,人来人往,脚步声不止。门缝里透进来一股清洁玄流的气味,他推开门,从厢房口的地板到对面,全部干净锃亮,夏日烈阳照到院内,干净得像镀了层光。在清芷殿才起床的时间,在肖府已经过了朝洁时间。
苍临城人常言的不过卯末眠,陆辰淼见识到了。
他昨夜宿在肖长悦院内的厢房里,开门就看见对面的房门紧闭。他叩门,开门的却是位年纪不大的小丫头,肖府下人的穿着打扮,梳丫鬟头,小姑娘开门见是陆辰淼,也愣了愣。
小丫鬟匆忙对陆辰淼矮了矮身:“陆,陆公子,晨安。”
她似是不太习惯都辰时了还要同人说这句话,窘迫地捋了捋垂在肩头的发。
肖长悦一个时辰前就出门了,听陆辰淼房内安静,料人还没醒,就独自先走一步,叮嘱小丫鬟在他房里等人醒,顺道整理整理,免得肖蕴雪来了看见,又要唠叨他做完玄器不知整理。结果她在边等人边整理时,在桌上一堆“废墟”里,翻出一只布袋,是肖长悦昨夜赶工的成果,说是今天要带上的。
丫鬟扶额,上界吟三载入九朝三载,少爷丢三落四的毛病,还是原汁原味。
陆辰淼轻点头,问:“肖长悦呢?”
“一个时辰前便出门了,说在西城郊等公子。”小丫鬟恭恭敬敬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