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时的雨,好像总是要多些,如烟似雾,如丝似缕,叫人看不真切
淅沥的雨声酥润地打在叶片上,织奏着新的序曲。几个时辰后,许婻的意识才逐渐清明
“你醒了?”
听到动静,伶舟夜立马冲了进来,眼珠流转,再次检查许婻身上的麻绳没有松开的迹象才翘着腿躺在榻上:“别挣扎了,大侄子都是为你好,想活命就乖乖待在这里,时间到了本王自会放你离开”
许婻将脸扭到一边,面色平静同一汪静水却泛着不同寻常的绯红:“我要如厕”
“你……你……你等着我去叫人!”
伶舟夜瞪大了双眼,磕绊的接话,似乎真怕许婻拉在床上
等到伶舟夜侍女回来时,软榻上只剩下凌乱的麻绳……
伶舟夜摸着下巴一脸肃然,抬头望向天空,眼底掠过危险的暗芒:大侄子,皇叔只能帮你到这了。剩下的害虫,皇叔会帮你料理,必会光耀咱伶舟家的门楣,让世人知晓何为京城霸王花!
一逃出周府,许婻就正好碰上在府门前探头探脑,来回踱步的胡柜江娘李氏,瞬感不妙
胡柜江三兄弟被她赌进南风馆已经好几日,李氏是来周府寻人的!兄弟三人为周衍做过的脏事可不少,知道什么密事也不足为奇,真让周衍和他三人撞上,指不定还会牵扯出什么乱子
况且兰花匙的下落……
许婻皱了皱眉头,计上心来……
扮了个贵妇模样,寻了个由头搭上李氏,说起你来我往间的遭遇更是声泪俱下,叫得李氏频频垂泪,恨不得立马同许婻义结金兰:“老姐姐,别提了,儿子大了总归是翅膀硬了,有谁还会记得家里寡母啊,指不定在哪逍遥快活……这些银子你拿着,咱们做老母亲的还是要对自己好点……”
言罢,许婻塞了几十两银子在李氏手中,李氏瞬间阴霾退散,笑得合不拢嘴,哪里还顾得上寻子,生怕许婻后悔,一溜烟地就奔向了金满坊
…………
昨晚暗探搜遍了周府也没找到兰花匙,伶舟止那边目前也是情况不明,李氏这一出,胡柜江三人失踪的消息瞒不了多久,只能先下手为强!老姐姐,咱们的儿,我会替你去瞧瞧的……
莺莺燕燕环绕在侧,这是许婻平生从不敢想的,小倌虽貌美但对她来说却也如坐针毡。只好强装镇定,婉拒着一茬接着一茬的“美意”
不过,更让她前世今生都不曾想到的是,在堂子里的小倌勤劳地伺候之时,胡柜江那不容忽视的热烈和炙热差点将她强行扑倒
“你个贱卖进来的贱奴,敢和老娘抢客人”
见如此明目张胆的抢客人,头牌小倌怒气冲冲,宛如白玉的兰花指呼到胡柜江脸上掐了起来,房内几人一起加入了战场,扭打在一起,势要分个你死我活
胡柜江仍不死心,泪眼盈盈,眨巴着:“公子真不要奴伺候吗?”
许婻无声的叹息:伶舟止你手下的人调教人真有一手……
“哎呀,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
动静越来越大,许婻加入其间拉架,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拳拳到肉的落到一人身上,疼得胡柜江捂住某处不言说的地方嗷嗷叫唤
“抱歉客官,有人传唤,今儿柜江小倌暂不能接客了”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带着谄媚的歉意
来得还真及时……
“真是扫兴”
许婻佯怒,支了个手势,头牌小倌等人纷纷退下
“本公子可是使了银子的,怎的,你南风馆开门做生意如此言而无信么?且叫他等着,本公子爽够了再来!”
门砰的关上,眼巴巴等着的小厮碰了一鼻子灰,这种情况早是司空见惯了,等一等也无妨
一盏茶的功夫,鼻青脸肿的柜江小倌跟上了门口小厮
见着“胡柜江”,那小厮瞳孔微张,神色惊讶,本以为还要等上几刻钟。回眼探去,房内贵客已经呼呼大睡,对房内人的眼神慢慢地带上几分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