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便贴了上来,令谢乘云下意识地蒙蒙阖上双眼,灵府之内一片空白。
阿姐和裴小郎当时所为,江木泠并没看清楚,她只能凭借模糊的记忆去贴覆,后来耐心耗尽,难免就变成啃咬。
谢乘云感觉自己被一片柔软的云朵拂过,她随风漂浮难以捉摸,忽而落成春雨,散作晨雾,有时又凝做禾草上的朝露。
“哼......”谢乘云鼻腔发出一声难以克制的声音,更像是颤抖,在转瞬即逝的水雾当中,溃不成军。
他不自觉地攥紧了江木泠的腰带,像是一种挟持,但更多的是依靠与挽留。
原本令他脚下生根的地方,已经无法支撑他的动荡与摇摆,只得依靠江木泠,挽留江木泠。
突然尖利的贝齿咬了他一口,刺痛从麻木的地方传来,感觉并不甚鲜明。
江木泠放开了他,“这下你该相信了吧。”
谢乘云眼睫轻颤回过神来,松开她的腰带后,立刻便端出一副怒气滔天的模样,“本尊要的证明不是这个!”
已经绞尽脑汁身体力行地向他证明,但他仍不满意,江木泠也被激起满腔火气,“那是什么?你还要怎么样?”
说罢,江木泠便后悔失言,她现在是喜欢谢乘云的,怎么能在谢乘云质疑她之后生气呢?岂不是要暴露真实意图?应该更温柔一些才是。
谢乘云却将她的火气当做是女子的表白之后的羞窘之意,丝毫没有往江木泠是在敷衍欺骗他的可能上想。
他喘匀了气,又摆上了魔主的架子,说道:“本尊要的证明,是你把心头血喂给我喝,若是甜的,你说的便是真的,若是寻常的血味,你就是在骗我。这是我们魔族的规矩。”
表明心意不靠言语不靠行动,凭心头的几滴血?江木泠头一次听说这么血腥的规矩。
她道:“那是你们魔族的规矩,我们人乃至修士都是凭亲吻互通心意的。”
“若是舒服便是喜欢,若是反感便是不喜欢。”江木泠追问,“你方才感觉如何?”
谢乘云背着她抿了抿自己微肿的嘴唇,感觉倒是不坏,但他不能承认,只说:“一日不喝心头血,本尊便一日不信你。”
“但是。”他转了话头,“看在你受了伤的份上,心头血改日再喝也来得及。”免得她刚修复好的心脏又添伤痕,随后一命呜呼,那他的仇岂不是永远都报不了了?
撂下这番话,谢乘云就火速逃回了自己的大殿。
见他离开,江木泠松了一口气,总算把今日的危险局面应付过去,临走时也不忘把蒙尘的留影珠一并带上,端得是十二分的谨慎。
然而因为对峙过于激烈,他们竟没抽出一丝半线的精神向楼下看去。
就在他们走后,残阳越过河岸边鳞次栉比的楼台水榭,勾连的浮桥,溜进芬芳的兰花丛中。那里站着三女一男。
分别是汲雪、紫夏、绿舞以及白沙,皆是满脸惊疑,像鹅似的仰头伸长了脖子向观景台望去。
见尊主和江仙长分别飞也似的逃开,汲雪和紫夏一齐转头看着绿舞问:“你不是说尊主和江修士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吗?”
绿舞茫然道:“别问我,我是听白沙说的。”
随后她们三魔一起侧脸看向白沙,问道:“你不是说尊主和江修士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吗?”
白沙打算从善如流,但他一侧脸,身边空空荡荡,没有人做他消息的来源,只得叹了口气,说道:“是啊。”
“可是他们方才......”方才所为可不像是恨之入骨,倒像是情根深种,情深似海。
白沙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尊主在江木泠手里受了气,回来暴跳如雷的样子,他哪次落下过?甚至今日尊主复仇的主意也是他亲自出的,本想和她们看尊主一雪前耻,谁知竟如此收场?
难道尊主忽然想到新的计谋,打算对江木泠骗身骗心,待江木泠深陷其中,然后毫不留情地抛弃她。
把这想法和三魔说了,她们都认为有理,毕竟世间没有比感情中的欺骗与背叛更伤人的手段了。而且方才也是江木泠主动亲了尊主,显然是她爱得更深。
“啧啧啧,没想到尊上也使上了美人计。”,白沙摇摇头不禁对江木泠生出一丝同情,“完了,完了,江修士陷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