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缠着细细的金丝绳,绳结是她打的特殊平安结。
一道猩红身影从舞台侧门闪出。兰烬的旗袍在奔跑中翻涌如血浪,她右手按在腰间,那里隐约鼓起一块不自然的轮廓。沈槐序还未来得及退避,两人在转角处撞了个满怀。兰烬身上有股奇特的香气,像是松脂混着硝烟,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当心!"兰烬一把拽过她。几乎是同时,一声枪响撕裂空气,沈槐序只觉右臂一热,月白旗袍上瞬间绽开一朵红梅。血珠溅到兰烬脸上,在她左眼的泪痣旁停下,像一粒小小的红宝石。
兰烬的眼神变了。她左手仍扣着沈槐序的腕子,右手已从后腰抽出把勃朗宁。子弹擦着沈槐序耳际飞过,带起的气流掀动她鬓边碎发,将追来的黑衣男子击倒在三米开外。那人倒下时撞翻了香槟桶,冰块哗啦啦散落一地。
"你——"沈槐序刚要开口,颈间突然一轻。那枚从不离身的玉佩绳扣断裂,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兰烬的目光在触及玉佩的刹那骤然凝固。残缺的火焰纹路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色,像是某种古老的符咒。玉身内部隐约可见血丝状的纹路,在灯光下缓缓流动。
又一阵脚步声逼近。兰烬迅速拾起玉佩塞进自己贴身口袋,另一只手将沈槐序推进空置的储藏室。储藏室里堆满香槟箱和干花,灰尘在狭小的空间里飞舞。"无论听到什么都别出来。"她指尖残留的胭脂香混着火药味,在沈槐序鼻尖萦绕不散。关门瞬间,沈槐序看见兰烬旗袍领口别着的钻石胸针闪过一道冷光,形状像极了展翅的火凤凰。
门外传来打斗声与□□倒地的闷响。透过门缝,沈槐序看见兰烬将一个牛皮纸袋塞给穿侍者制服的男人,自己则转身朝反方向跑去,猩红旗袍在黑暗中划出一道血色的弧线。她的高跟鞋不知何时已经脱掉,赤足踩在碎玻璃上却毫无知觉,足踝上那根金链在黑暗中一闪而逝。
待警笛声远去,沈槐序才走出储藏室。她右臂的伤口已经凝结,旗袍上的血迹变成暗褐色,像一朵枯萎的玫瑰。大厅里,陈明远正对着巡捕房的人大发雷霆,手里的文明杖重重敲在大理石地面上:"我未婚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额角的青筋暴起,像几条扭曲的蚯蚓。
"我没事。"沈槐序平静地打断他。她环顾四周,舞台上的麦克风架倒在一旁,兰烬遗落的一只耳环在灯光下闪着冷光,耳环造型是只展翅的蝴蝶,翅膀上镶满细碎的蓝宝石。最令她在意的是那枚玉佩——祖辈相传时说过,这玉是在一个拍卖会买的,研究的先生说这玉石不一般,对着月光能看到里面流动的暗纹,关系着一桩百年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