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前,夜色沉沉,冷雾弥漫,唯有远处零星的火把在风中摇曳,映出森然兵戈。
风焰离带领十二名死士潜行于敌营外围。她们身形如影,刀锋淬寒,每一步都踏在生死边缘。风焰离的指节紧握长枪,骨节发白,眼底烧着冷火。出发前,青梧曾将火纹玉以手帕的方式送进她手里,火纹玉仿佛还有她的温度。
“记住,只救人,不恋战。”风焰离的声音低而锐,像刀锋划过冰面,她面色冰冷,仿佛与夜色中的戈壁融为一体。
死士们无声颔首,如夜风般散入黑暗。
……
敌营深处,刑架森冷。青梧被铁链悬吊着,白衣破碎,鞭痕纵横交错,血珠顺着指尖滴落。她的唇边染着血,却仍抬着下巴,目光如淬火的刃,直刺向眼前的耶律祁。
“还不肯开口?”他冷笑,铁鞭甩出尖锐的破空声,狠狠抽在青梧肩头。“不是我不怜香惜玉,你不是说要给我布防图?” 。
皮肉撕裂的闷响里,青梧咬紧牙关,咽下痛呼。她指尖微动,袖中暗藏的簪子已被血浸得湿滑。
耶律祁顿了顿后俯身,粗糙的手指掐住她的下颌:“你以为会有人来救你?别做梦了。”
青梧忽然笑了,染血的唇勾起:“你怕了?”
远处骤然爆出一阵混乱的嘶吼,火光炸裂,映亮她眼底的寒芒。
耶律祁猛地回头,还未看清,一道黑影已如疾风掠至——
风焰离的长枪破空而来,枪尖寒光如雪,直刺敌将咽喉!
耶律祁仓促拔刀格挡,却听“铮”的一声脆响,刀身崩裂。风焰离手腕一翻,枪势不减,贯穿他的喉咙。热血喷溅,洒在风焰离冷峻的侧脸,她却连眼都没眨。
风焰离斩断铁链,青梧踉跄着跌进她怀里。她的身体冷得像冰,呼吸微弱,血浸透了风焰离的衣襟。
“玉佩……还在吗?”青梧气若游丝,指尖轻颤着去碰风焰离的衣领。
风焰离猛地攥住她的手,将染血的玉佩按在她掌心。火纹玉已被血沁透,红得刺目。
青梧轻笑,忽然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风焰离的手,将玉佩紧紧按在自己心口。
“木生火……多好,我没有机会和你一起…”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下一世……换我来护着你。”
风焰离的呼吸窒住,怀中人的温度正飞速流逝。她死死咬住牙,将青梧搂得更紧,仿佛这样就能把生命渡给她。
天边泛起一线苍白,黎明将至。
黎明前的风卷着血腥气,风焰离抱着青梧,指节深深掐进自己的掌心。她低头看着怀中人苍白的脸,睫毛在微弱的光线下投下一片阴影,像是随时会消散的蝶。
“青梧。”她哑声唤她,声音像是从胸腔里硬生生挤出来的。
青梧的指尖动了动,轻轻勾住风焰离的衣襟,唇角还挂着那抹倔强的笑:“……别这副表情,难看。”
风焰离的喉咙发紧,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只能更用力地抱紧她,仿佛这样就能阻止生命的流逝。
四周的厮杀声渐渐平息,死士们沉默地围拢过来,刀刃滴血,却无人开口。她们都知道,这一战赢了,却又像是输了什么更重要的东西。
青梧的呼吸越来越轻,她望着焰离,眼底映着破晓前最后一点星光:“……焰离,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焰离的指尖颤了一下。
她当然记得。
那是在北境的雪夜里,青梧一身素衣被锁在青铜柱上……
"将军以杀止杀,可曾想过那些死去的人也有父母妻儿?"
"若以机关御敌,可减少七成伤亡。"
"在下青梧,愿为将军演示。"
"不成功,军法处置。"
句句血泣之言在脑中回荡。那时的风焰离只觉得她倨傲,可后来才知道,那盏灯是她特意为她留的。
“……记得。”风焰离低声回答,嗓音沙哑。
青梧笑了,血从唇角溢出,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那时候我就想,这人怎么这么讨厌……”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皮沉重地垂下,指尖却仍固执地攥着风焰离的衣襟,不肯松开。
风焰离的心脏像是被人生生挖去一块,她猛地抬头,看向远处的天际——
“天亮了。”她低声说。
可怀里的温度,却再也暖不起来了。
焰离从来不会哭。
从北境战场上的第一具尸体开始,从亲手斩下敌将头颅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眼泪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
可此刻,她抱着青梧冰冷的身体,却觉得眼眶灼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破血肉,硬生生撕裂她筑起的所有防线。
她低头看着青梧苍白的脸,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碎的阴影,像是睡着了。可她的唇上没有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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