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倒也学得不赖。”
艾莉森睨了卡西恩一眼,这人的脸色因为痛苦和失血苍白如纸,却还是不忘打趣她——
如果不是见过他杀人时的样子,恐怕她也会和平时一样,反唇相讥,和他闹上几句吧。
“只是做了初步的处理,等回去以后,还是需要找医生的。”
她不咸不淡地答道,合上医药箱,站起身来。
“你休息一会儿吧,我先去还医药箱,等车夫备好了马车,我再来叫你。”
她冷漠的态度让卡西恩有些意外,随即像是有些自嘲般地笑了起来,问:“怎么,看到我杀人,你怕了?”
“没有。”
“如果没有,为什么急着走?”
艾莉森停下脚步,回头迎向他的目光,用没有起伏的声音说:“你不该杀她。”
卡西恩愣了愣,冷笑道:“大小姐,你真是天真得让我发笑。”
他身子微微前倾,凑近艾莉森了些,声音里莫名地带着股诱惑的意味,好像他说的不是杀人埋尸,而和那天在马上邀请她私奔一样:
“不杀她,死的就是我们。别告诉我,你准备用无聊的道德准则来审判我——我的‘共犯’小姐。”
他伸出手,试图握住她的,但艾莉森却避开了,把为他清理伤口的毛巾扔到水里。
血色一点点渗出,从深到浅,最后化为一片几乎不可见的淡红。
片刻后,艾莉森像是下了决心,吸了一口气,沉声道:
“我说过,我不介意当挡箭牌,但前提是——你不可以对我有所隐瞒。”
她目光灼灼地看着卡西恩,质问道:
“那个时候,她已经没有战斗能力了。”
艾莉森记得很清楚,当时,卡西恩从墓碑后走出来,那个女间谍和他的距离极近。
但敌人却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样,这个短暂的瞬间,足够让自己击中她。
那个女人捂住腹部,跪了下去。
而就在她跑过去想要查看情况时,卡西恩用匕首割开了女间谍的喉咙。
她依稀听见,那个女人似乎说了些什么“十六年前”,“婴儿”。
要说不怕是假的,但比起恐惧的情绪,这件事还有太多蹊跷的地方。
“卡西恩,诺森德尔为什么要抓那些平民?又是什么让他们感染了魔血病?‘猫头鹰’又是怎么死的?她还说见过卡洛——”
“当时的情况,我的炼金枪还有能量,哪怕你受伤,我也有信心能控制住她。
“她活着,比死了价值更大——但你却杀了她,为什么?”
卡西恩愕然,没有回答。
半晌,他眯了眯眼,唇角的笑容逐渐消失。
他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英俊的脸上,再没有艾莉森熟悉的神色,那个会和她开玩笑,会用轻佻的语调叫她“大小姐”的少年消失了。
他的眼底泛起一片寒光。
正在这时,屋外穿来骚动。
“莉拉,莉拉——不!!”
老人凄厉的叫声传来。
艾莉森推开门——
远处,多弗勒的马车消失在视线尽头。
积雪初化的石子路上,留下深深的车辙,混合着泥土的雪已经被染成大片的鲜红,无比的刺目。
莉拉躺在老埃博尔的怀中,只穿着单薄的衣裙,鲜血顺着唇角留下。
“爷爷……他……不给我们……钱……”
少女气若游丝,死死地盯着越来越小的马车。
“我好痛……爷爷……黛娜……的药……”
“吃了那个药就……不会……痛了……”
莉拉大口大口地咳着血,眼神开始涣散,她不再看多弗勒离开的方向,只是伸着颤抖的手,徒劳地想要去够围裙的口袋。
那里有一个透明小瓶子,里面装着蓝色的液体。
“莉拉,好孩子,药在这里,别怕……”
他拧开瓶盖,将“药”倒入莉拉满是鲜血的口中。
少女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将“药”吞下,就在那一瞬间,她似乎再也感觉不到疼痛,也感觉不到寒冷了,渐渐失去光彩的眼睛,越过老埃博尔,望向天空中某个虚无缥缈的方向——
她是笑着死去的。
玻璃瓶子从莉拉手里滑落,在地上滚了几圈,最后停在赶来的艾莉森脚边。
她握紧了拳头,看向车辙消失的地方。
艾莉森和多弗勒男爵并不算熟识,他只是兰卡罗德派系里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在家族举办的宴会上,见过几次。
一个声音在脑中响起,仿佛在谴责她:你应该注意到的,注意到他对莉拉不正常的关注,注意到昨天晚餐时他的离席,以及注意到今天早上他和于勒的争吵。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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