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蛛丝马迹都没查到?
衙门公堂内,秦伶梦被带到堂前时,目光陡然凝在春花身上。
“你们若有线索,务必从实道来。”
县令忽然转向春花:“你看守后门,可曾见到可疑人物?”
“我……大人!我实在不知啊……”
春花满脸惊惶,忙不迭磕头。
“春花负责看守后门?我怎么从未留意?”
秦伶梦皱眉嘀咕着上前:“大人,民女有一疑虑,只是事发时那人醉酒,实在难辨真假。”
“你昨日可是在郎流云?”
春花闻言脸色骤变。
“但说无妨。”
县令颔首。
秦伶梦立刻开口:“我等私塾中有一女子名唤莫夜,若民女记错,她昨日也在郎流云。只是她提及‘嫖没给钱’一事,其中似有蹊跷。”
“即刻传莫夜上堂!”
县令一拍惊堂木。
捕快领命匆匆退下,先至私塾寻人,遍寻不见;又赶往莫夜家中,却见宅门紧闭,唯有其父母战战兢兢迎出。
“官、官爷今日怎有空莅临?”
莫父搓着手赔笑。
“莫夜何在?”
陆玉宣挑眉喝问。
二老面面相觑,连连摇头:“小女一早便去了私塾,此刻该当未归……不知官爷寻她所为何事?”
话音未落,捕快已径自闯入屋内搜查,箱笼翻倒声、器物碰撞声此起彼伏,好好一户人家霎时乱如沸鼎。
几番搜查蹲守未果,莫夜踪迹全无,恍如人间蒸发。
县令无奈遣散众人,“莫夜杀人”的传言渐成定论。
归家途中,春花避着秦伶梦的目光,嗫嚅道:“对不住……西门掌柜说好月底结算工钱,如今却反悔闹上门……”
“无妨。”
秦伶梦淡淡应了声,推门进屋时忽见盼妹,这才想起二人已调换房间。
她刚要退出去,盼妹却一把拉住她,变戏法似的捧出一叠纸张:“小妹快看!甲等课业我全抄来啦!”
秦伶梦眸光一亮,急忙接过纸页翻看,语气里难掩惊喜:“你竟真的弄到了!”
“那必须的!你哥我是谁呀?”
盼妹扬着下巴得意洋洋。
黛江篱从盼妹的床上坐起,她躲在这里睡了整整一天一夜,逃课的日子格外舒坦,忍不住轻呼一声“爽”。
秦伶梦嘴角抽搐:“你们……睡一张床?”
“对啊。”
盼妹满不在乎。
“孤男寡女同床共枕?!”
秦伶梦瞳孔骤缩。
“妹妹!”
黛江篱忽然正色看向她:“咱们三个是正经朋友!同住一屋清白如水,能有什么歪心思?你别瞎操心。”
“这传出去像什么话!”
秦伶梦恨铁不成钢,一把拽起黛江篱:“你一个姑娘家当然无所谓,可我哥还是清白小郎君,将来还要嫁妻生女的!”
“只要没人知道就行啦。”
黛江篱眼尾微弯,冲她眨眨眼。
秦伶梦无奈叹气:“你们最好自重些!”
说罢,攥着那叠甲等课业转身离去。
夜深人静,秦伶梦挑亮油灯,展开纸张逐行研读。
这些课业果然精妙,字里行间暗藏巧思,每读一遍都似有清泉流过心尖,让她在恍然间触到几分治学真意。
“哈哈哈哈!妙哉妙哉!”
秦伶梦蜷在凳子上拍腿大笑,只觉那些晦涩道理突然通透如拨云见日:“古人云‘朝闻道夕死可矣’,我此刻便是死了也值!”
话音未落,“嘎吱”一声轻响被夜风吹散。
她正沉浸在顿悟的酣畅里,压根没听见木门被推开的动静。
直到冷冽的刀光晃得瞳孔骤缩,才惊觉身后有人!
举着匕首的莫夜不知何时立在阴影中,面无表情地朝着她扑来,刀刃划破空气的尖啸刺得耳膜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