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零和齐时易俩人之间，短短几秒内发生的事情，旁边的徐览对此一无所知。

    等他靠过来，走到跟前，看到的就已经是戚零并拢起右手双指，指尖夹着正在燃烧白纸的画面，一副稳重又可靠的样子。

    戚零努力维持着自己作为玄学弟子，应有的形象包袱，端起一脸的高深莫测。

    实际上，他的左手中指指根位置，此刻就有一圈，有道行之人才能看到的，非常细小的牙印。

    牙印很新，一看就是刚刚被咬的。

    疼倒是不疼，就是在他自己眼里看来分外明显，甚至还隐隐泛着黑气，存在感十足。

    戚零就很困惑，明明是自己昨夜练习鬼道玄术时，亲手剪的纸人，原本粗陋得连五官都不分明，那究竟是哪里来的牙齿，又是从哪里来的牙印？

    至于这罪魁祸首，一直附身在纸人上的齐时易，从戚零手中快速挣脱逃出后，又回到了他十分偏爱的、戚零右肩肩头的地方窝着。

    他帮戚零一次性成功，点燃了白纸，展现出自己的实际用处之后，就变得更加得瑟。

    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到，纸人的那两条，边缘剪得跟被狗啃过一样的小短腿，此时甚至正翘起了二郎腿，摇摇晃晃。

    这个玄术，一旦被成功施展出来，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只见白纸燃烧生成的烟，袅袅上升，等了没多久，这飘起的烟雾，就产生了偏移，指向非常明确。

    戚零抓紧时间，向徐览招手示意跟上，带头按照被指出来的方向跑。

    几人下楼来到医院四层。白纸快要燃烧完毕，那烟又突然间失灵，恢复了原本竖直向上飘的方式。

    这恰恰说明了，端倪就在这一层，他们没有找错，需要重点搜寻的范围，就这样一下被缩小许多。

    戚零精神大震，正准备在这一层开展地毯式搜索，耳边却依稀听到个突兀的声音。

    他凝神去仔细辨别，发现是滴水声，滴答，滴答，不急不缓。

    之前也曾路过这层多次，却谁都没有发现，这个声音。

    戚零透过窗户，去看外面的天光，心下一惊。

    他们主动走进废弃医院结界的时间，原本是正午，太阳高挂。

    现在看到的天色，竟然已是黄昏，逢魔时刻，太阳就快要落山。

    这下谁都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不敢掉以轻心。

    一行人有默契地放轻脚步，跟着滴水声，来到了某个位于走廊拐角的洗手间。

    声音的源头，在这洗手间里，门口水池的水龙头，正在漏水。

    平平无奇的场景，滴水声在几人耳边回荡，仿佛预兆。

    戚零走上前，下意识伸手，要尝试将水龙头拧紧，却在抬眼，看进水池上方的镜子里时，停住了手。

    他在镜子里看到的，是截然不同的另一副画面：从水龙头里流出的，是浓稠的红色液体，颜色昏暗，而且就快蓄满整个水池，要向外溢出……

    镜子！

    戚零灵光一闪，拽起旁边不明所以的徐览的手臂，来不及解释，转身就往楼下冲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