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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被人打开,鹤尔蜷缩在地上,眼泪氤氲视线,她来不及去看是谁。
下一秒,熟悉的味道覆盖她的周遭,深蓝的警服被人披在她的肩上。
“还有我呢。”
“曾经你父亲在一起案件里救了我命,不然我们俩估计连面都见不上,”他放下手里的食材袋子,走到她身边坐下,尽量放低声音,“我还去你家吃了几次饭,你应该不记得我了,那时候,你很活泼,拥有所有孩子天生的童真。”
雷声四起,鹤柏轻轻拍了拍肩上的雨水,转头看向被大雨洗刷的街道,言语轻淡,“好好的长大,去爱去恨,世界绚烂,属于我们尔尔的前路是坦荡的。”
他揉了揉她的发顶,指腹摩挲,“别在原地打转,好吗?”
她匍在地板上,身子微微颤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砸到地上,喉间涩然。
“哭出来就好了,”他只着一件灰色毛衣,锁骨线条利落分明,靠坐在她身侧,垂着眸温柔开口,“我还怕你把自己憋坏了。”
知道小孩子脸面薄,不想他看到她泪流满面的样子,他就也不动弹,就这么陪着她。
青年人诚挚的祝福抓住了在除夕夜的路口挣扎不前的小孩。
他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告诉她。
往后,遍途生花。
都有我的陪伴。
多年后,鹤尔才知道,那时候,他不光是担心她,还透过她想到了自己。
他也曾在这个年纪惊惶痛哭,而她有他在身边,但他的身后空无一人。
无措的爱人此举也是在拯救自己。
这个除夕在她靠着他的肩膀熟睡中到来。
去年的这天,她匍在他怀里痛哭,没想到今年的除夕依然如此。
这晚的事情,春节当天一直到收假回警局他都没有提及。
他娴熟地做好她想吃的菜,包好红包在她枕头下。
初二上学期鹤柏走了关系,将她又转回之前的学校,顺手办了走读。
学校离公寓仅两条街,往往都是她到家一个小时左右,鹤柏才下班回来。
他一般会在周六买好一周的菜,周日中午烧几个大菜,晚上的时候把青菜择好。
工作日一大早把菜炒好,她中午回来或者晚上到家的时候,用微波炉叮两分钟就可以吃了。
如果遇到有案子或者节假日有行动不回家的几天半个月,他都提前和楼下阿姨说好,她早中晚都到下面吃饭,他行动结束再清账。
事实上,鹤尔在周末时,有学着怎么炒菜,只是因为刀太大了,切到了手指。
晚上回家的鹤柏看到她的伤口,明令禁止不让她进厨房,连微波炉都挪到橱柜上。
整个初二都在鹤柏的忙碌和鹤尔平淡的学习生活结束。
就在鹤尔以为生活就这么走下去的时候。
初三上学期第一个节假日,她守在电视前,一般晚间新闻过后,鹤柏就会回来,可这一次的新闻却不一样,外采的记者正在报导一次抓捕行动,受采访的是片区干警,鹤尔听不见他说了什么,她只看到记者身后的车架上躺着的男人。
男人的警服被血染红,额前的碎发顺到苍白的脸部一端。
他眉心似乎拢着,长腿靠在担架上,有股玻璃品易碎。
是鹤柏。
鹤尔靠那秒模糊的侧脸认出来,第一反应就是,她要去医院,去见他。
她关了电视,跑上二楼拿了外套和零钱,急急忙忙的跑下楼要去赶去往医院的公交。
正值吃饭的时间,车上没多少人,鹤尔背着小包,找了空位坐下。
窗户被前面的人滑到一半,有风吹进来,她紧紧攥着衣角,强迫自己不要多想。
他会没事的,一定会。
她时刻盯着显示屏上的站点,等到了目的地,她没等车门完全打开,猛地冲了下去。
身后有人声在吼些什么,可她什么都顾不得。
医院大概是不论什么时候人都多的地方,形形色色的人流涌入各个诊室。
鹤尔到护士台提了鹤柏的名字,帮她查资料的护士见她一个人,关切的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家里人呢?”
女孩额间冒汗,手紧紧的攥着包带,无措又焦急。
“他就是我家里人。”
护士愣了一下,看清电脑上的资料,忙开口,“下午入院的,这会儿手术已经做完了,人现在在ICU,门诊三楼新区。”
鹤尔道完谢,穿梭在人群里。
等她好不容易到门口,一旁经过的护士公事公办的叫住她,“妹妹已经过了探视时间。”
鹤尔来时看了眼时间,如今发现已经晚上六点半,她站在探视牌的正前方,垂下眼,细细看格子表。
7:00-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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