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号:56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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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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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时玩笑,世子……”闻礼之话音未落,鞭风已撕破他衣领。

    “侯府禁止奴籍私通!”时琛一脚踹翻水桶,泥水泼了众人满身。他鞭梢卷住闻礼之脖颈,“我看你文砚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阮阮欲上前为闻礼之辩解,被雅兰死死摁住。

    时琛不轻不重地瞥了一眼侍女的动静。

    “既然都这么闲——”他突然反手抽碎石凳上的茶盏,“那就全去庭前跪着!跪到想起自己身份为止!”

    众人战栗退下时,闻礼之却被一双手勾住衣领。时琛贴着他耳畔轻语:“你刚才说……‘只是’什么?”

    温热吐息拂过颈侧,闻礼之却脊背生寒。

    沉水香烧到第三轮,香灰在青瓷盏里积了厚厚一层。闻礼之被拽着踉踉跄跄拖过三道门槛,腕上镣铐的印记又覆上擦伤的红。

    时琛在愤怒。

    他在愤怒什么?

    闻礼之敏锐地察觉到,时琛今日的暴戾里混着别的什么——像是……焦躁?

    这个念头刚起,后背就重重撞上博古架。一只霁蓝釉梅瓶摇晃着坠落,被时琛抬脚接住,又狠狠踢到墙角——“哗啦”一声,碎瓷像雪粒子溅到闻礼之脸上。

    时琛的呼吸很重。

    不是那种跑马后的急促。十八岁少年鲜活的气息扑在颈侧,像猛兽狩猎到猎物后,血液沸腾,瞳孔放大,心脏被名为亢奋的情绪填满时那种又轻又重的喘。闻礼之太熟悉这种征兆了——每每时琛与侯爷议事不顺,回来总要摔些什么,自己也要被多加刁难。

    但今天不太一样。

    那双手死死掐住他后颈时,闻礼之看见时琛眼底有东西在烧。不是往日那种玩味的火,倒像……流放路上的湿柴,噼里啪啦地爆燃,只是怎么也捂不暖身体。

    “一个奴隶。”时琛的拇指碾过他下唇,蹭掉那点酥糖留下的糖渍,“也配提婚约?”

    铜镜很凉。

    闻礼之被反拧着胳膊按上去,铜镜的腥锈气涌进鼻腔。他急促的喘息在镜面呵出白雾,又很快被时琛压上来的体温蒸干。

    铜镜映出两人扭曲的倒影。闻礼之看见自己散开的衣领下,奴隶烙印在一身白净皮肉上显得格外刺眼,新生的肌肤正在时琛指腹下泛红。

    闻礼之忽然明白了这种暴怒的源头。不是折辱,不是立威,是……某种更荒谬的东西。

    “世子息怒……是文砚失言,”闻礼之放轻声音,像是怕惊到神经紧绷的猛兽,“婚约只是玩笑话,文砚定不会再提……”

    铜镜突然被撞得倾斜。时琛整个人压上来,鼻尖几乎抵住他颈侧动脉:“你当本世子傻?”温热的吐息裹着沉水香,却比鞭子更让人毛骨悚然。

    “‘商贾不敢攀侯门’,记得么?”时琛的声音像淬了毒,“婚约,你们闻家是怎么退回的?”

    饶是聪颖如闻礼之,脑子也卡了下壳。

    “什……么?”他茫然地抬头,对上时琛阴鸷的目光,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时琛盯着他,忽然冷笑一声:“怎么,闻大少爷贵人多忘事?”手掌摩挲闻礼之后颈,“三年前,时家派人递了我长姐的八字,结果你们闻家原封不动退回来。”

    闻礼之怔愣片刻,他张了张口,下意识道:“父亲只说那女子身体有恙……”

    时琛的钳在他后颈的手骤然覆上他脖颈。

    “你不知道?”他声音陡然拔高,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至极的笑话,“你——不知道?”

    闻礼之被他掐得呼吸困难,却仍艰难摇头:“……我不知道。”

    时琛盯着他,忽然笑了。

    不是冷笑,不是讥笑,而是一种近乎荒谬的、荒唐的笑。

    “你不知道。”他重复了一遍,嗓音低哑,“退我长姐的婚,闻公子,你本人竟然不知道。”

    闻礼之被他笑得脊背发寒,本能地绷紧了身体。

    时琛却猛地一把攥住他的衣襟,将他狠狠撞回铜镜上,镜面"砰"地震响,裂痕蛛网般蔓延。

    “文砚”他声音轻得发冷,“你父亲连退婚这种事都不告诉你?”

    “他是有多宝贝你,怕你和侯府扯上关系?”

    闻礼之面色已因缺氧发紫,双手无力攀上时琛卡在脖颈上的手,却只如溺水之人无力的挣扎。

    “好,好的很。”

    闻礼之自觉将要濒死之时,那双手却松开力度。空气重新涌入肺腑,他劫后余生般大口呼吸,被刺激得咳嗽到榨干肺部的所有空气。

    发间有轻柔力道抚过。“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闻礼之眼前尚且发白,下意识答:“知道了。”

    下一秒,那股看似柔顺的力道陡然强硬,带着无法挣脱的力道,迫使闻礼之抬起头,直视面前的铜镜。

    闻礼之头皮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在镜中看清了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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