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我的哥哥你放心吧我会继续好好学习的!”
手机另一端,贺明霁好像笑了声:“声音挺有活力,看来一个人也过得不错。”
他的话显然是在夸赞,所以心虚中的景澄笃定自己没有听错那若有若无的淡笑:“我独立啦!”
贺明霁又说:“作为哥哥,我也支持你。”
“谢谢哥哥。”
“好,再见。”
景澄心仍惴惴,贺明霁已经摁断通话。
美国和宜泽有整整十三个小时的时差,景澄在午后接到了来自宜泽深夜的电话,时间和空间完美粉饰了春夜不伦犯罪现场。
贺明霁一无所知她沉默离家的由来,以为这是迟来的叛逆期、和差着六岁所以不那么能考虑到旁人(其实只有他)心情的冲动。
他搭着眼睫看向两年后的妹妹,目光隐含审视。月亮底下,她的额发有绒绒的短卷,就像是爬山虎柔软的触须。
景澄抱着胳膊,夸张地抖了下:“哇,你还说不怪我!我可真担心你舔下自己的嘴唇就英年早逝,刑侦一来发现这还是场完美自杀。”
她蹦回到贺明霁面前,一脚踩在他颀长的影子上,笑眯眯地抿出梨涡:“你可是我哥哥,所以,我不会要求你为了我一定要怎么样。但是,明天我还要来这吃晚饭。后天也是。”
贺明霁抬手,推开院门。初秋的月亮下,他的语气又恢复了平淡,并不再严厉:“对老人家体谅点,妹妹。”
“我们俩一起来的。”景澄理直气壮。
“也是。”
“对了,Silver还有演出。”
“这个再说。”
“演出在下个月。”
是愿意留在宜泽的意思。贺明霁面不改色:“除非我来接你。”
“这个再说。”景澄学他说话,梨涡明晃晃的,故意气人。
贺明霁听出来了:“行啊,可以复议。”
他脚步一顿,忽拉住蹦蹦跳跳的景澄,润秀的眼中攒出笑来。喉结很轻地滚动了下,他清晰的声音也藏着笑:“那么,欢迎回家?妹妹。”
景澄被迫定在石板路上,温热的触感传来,沿着手腕,迅速过电般向上蔓延,她下意识狂眨眼睛,嘴唇张了张,想说什么白烂话儿,好把这不知为何煽情起来的肉麻气氛驱散。
好在,贺明霁在说完后很快地松开了她,手腕上的热意瞬间被夜风带走。
福至心灵般,景澄果断回握住贺明霁的手,像国家元首会晤一样,庄重而用力地晃了三下:“嗯呐!嗯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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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全然的笼罩宜泽,夏园正式迎来新的业主,景澄窝在被子里敲备忘录。
【亲爱的妈妈:
我又到宜泽了。两年来,这里的变化很多,敞篷的双层巴士要停运了(我今天立刻去坐了一次),包子铺变成了酒吧(秋季酒单没有可推荐的),谢筠妈妈带我和哥哥住过的家属院也要改成商业街了(火热开发中)。但我依然在这儿找到了记忆中的人和事,那就是——太子庙的店员和礼品店!(你以前和谢筠妈妈来宜泽的时候,也吃过这样的亏吗?)
晚安。
您最最可爱的,
景澄】
二进制的经纬无法连通人死后的意识世界,但已经是景澄跳动人生中的保留习惯。保存退出,她抱着手机入睡,结束正式回家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