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沉默地搭着眼睫。
始作俑者忘了个干净,可他已经提前领教过野人充沛的武德了。
那双腿修长且有力,压着他时,流畅有力的肌肉线条绷紧,一看就知道有在好好锻炼。
如果景澄要给谁做绝育,大概只是一膝盖的事情。
但作为差点被绝育的人,对此赞美也大可不必。
他的手指下意识轻敲着桌面,食指微动,牵扯出一点痛感来。只是轻微的痛,存在感却过于强烈。就是嘴唇泛红的伤口。
贺明霁不大自然地垂眸,目光扫过虎口的咬痕。过了一夜,已经看不出牙齿的痕迹了,几缕深重的血色渗出来,凝固成皮肤下的淤印。
贺明霁将手微微朝身前拢起,动作幅度极小,然后重新看向怒意蓬勃的景澄:“我觉得还是杜绝任何可能为好。最后一条是,绝对不能喝醉。”
“只有这些,别的都随你。”贺明霁平静地征求景澄的意见,“或许,你还有补充条款?”
“果然是约法‘三’章。”景澄点头,撑着冰凉的岛台站直了。硬邦邦的大理石像极了变作监狱长的哥哥,因此,她拿爪子泄愤般用力按了下。
贺明霁端坐在对面,手指又悄然勾过白色瓷杯,虎口的血痕隐没在杯身后。
景澄没注意到他的动作,她现在的注意力都在贺明霁无情的俊脸上:“哥哥,我的补充是,以上要求,我都不接受。”
开什么玩笑。说是和她商量,规矩却提前定下了一二三条。
心里最后一丝不自在也消散,她自认是独立的成年人,无需兄长再代行监护权。
既然谈不妥,景澄扭头就打算上楼走人。先打个电话给青旅的老板娘,不要把她的行李给过来取东西的人,然后拨给妈妈,她可以自己……
嘭——
左脚踩着右脚的裤腿,188的男人穿的睡衣并不体谅她四肢的尺寸,景澄怒中无心,就这么摔跪在地上。
还好有地毯铺在楼梯口,不至于撞伤她金子般的膝盖。痛意传导,景澄悲从中来,紧紧攥住一把毛茸茸生闷气。
贺明霁闻声就要过来,但景澄已经迅速地爬了起来,她将腰背绷得笔直,圆润的后脑勺上写满独立自强。
贺明霁弯起唇角,又很快掩住,适当展露出关心:“没事吧?家里其实有电梯,在客厅。”
“谢谢哥哥。”
景澄咬牙切齿地转过身来,比了个国际通用的友好手势。
贺明霁挑眉:“……”
脾气一会儿软一会儿冲,合着还是个鸳鸯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