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再多埋怨也是于事无补了。幸好辛夷以防万一早有安排,事前在屋内每个人身上都画了一道符。那团黑影一阵风似的掠过众人,却发现无人可附身,急如没头苍蝇似的乱转。屋内的门窗上都挂有三清摄魂铃,它更是不敢靠近,眼见天色渐亮,东方既白,它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辛夷从容自若,举起乾坤玉净瓶,示意它最好‘自投罗网’,以免大动干戈。它现在逃无可逃,除了鸟入樊笼也别无他法了,只能认命了。可就在这时,门上的三清摄魂铃一阵晃荡,发出震耳欲聋地叮咚声,它承受不住,下意识地退避。
“吱”的一声,门被从外面打开,它缓过神来,暗自欢呼‘真是天助我也’,随即趁机夺门而逃。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防不胜防,辛夷往前追了两步,可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她挥手一掷,掌上的金蚕丝如利剑出鞘飞出门外。那金蚕丝在手掌上缠绕数匝,足有三四十尺长,即便它长了八条腿也跑不过。
就在辛夷以为稳操胜券之时,金蚕丝另一端突然被一股力量控住,丝线瞬时绷得紧如弦,不等辛夷反应,那神秘力量猛的发力一拉,辛夷猝不及防,如弦上箭射了出去,硬生生地扑倒在一堵肉墙上。辛夷被撞得眼冒金星,抬头定睛一看,只见一个锦衣卫打扮的年轻男子正横眉冷目地打量着她。辛夷有些不知所措,略微挣扎了两下,从他怀里挣脱开,退后了几步,这才将来人看清楚。他们一共四个人,都是身着大红蟒飞鱼服,头戴乌纱帽,腰挎绣春刀,十分的威严神气。只是这个时辰登门暗访,无异于鬼敲门,多半没好事。
事实上,镇抚司公务堆积如山,张不疑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只是白府数人离奇失踪一事闹得满城风雨,顺天府上下人心惶惶。锦衣卫北镇抚司专理诏狱,张不疑身负镇抚使要职岂可坐视不理,适才百忙之中抽空夜访白府。只是才进门,就见疑似暗器的东西飞出,他下意识地抓住,遂使劲一拉,瞬时一阵香风入怀,他始料不及,竟莫名的有些心慌意乱。
清冷的月光之下,她身着淡黄色的衣衫,裙带飞扬,长发漆黑如墨,衬得一张未施粉黛的脸尤为白皙素净。她的眼眸如秋水,微微颤动,泛起一丝涟漪,带着几分置身之外的淡然。
她不像世俗之中的人,却又出现在白府,张不疑微眯起眼睛,满腹狐疑,语气不善地质问道:“你是什么人?”
锦衣卫的官威,辛夷早有耳闻,北镇抚司五花八门的逼供手段,更是如雷贯耳。她犯不着为了区区二两银子惹上官司,尤其还是惹不起的锦衣卫。辛夷积极配合,却避重就轻,只回了两个字,“大夫!”
张不疑自然不信,冷笑道:“来白府做什么?”
这个问题问的,辛夷觉得有些可笑,但还是规规矩矩地答了,“看病!”
“哦?”张不疑挑着眉,眼角微微上扬,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白府谁病了?”
辛夷皱起眉,不大喜欢他咄咄逼人的姿态。正要回答,屋内的一行人听见动静都出来了,一见来人是锦衣卫,都跟见了鬼似的,脸色很是难看。
白老大笑嘻嘻地迎上前,道:“哟,这不是镇抚使张大人吗?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幸会幸会!”
张不疑不屑虚与委蛇的那一套,直接开门见山道:“我们来是调查白府人口失踪案的。打搅之处,侍郎大人莫怪!”
“哪里哪里……”白老大捻着半长的山羊胡,笑容里带着几分老谋深算的市侩,“张大人为我们府上的事披星戴月不辞辛苦,在下感激都来不及,怎会怪罪。只是张大人来的不巧,再迟个半刻钟,兴许那凶手已经落网了。”
“这么说,是我们来的不是时候了。”张不疑环视了一圈,周遭静悄悄的,半个鬼影子没有,如果真是在捉贼,没道理连个家丁都看不见,“既然我们来了都来了,那也不好白来,不如就一起捉凶手,可好?”
“张大人有所不知,这凶手不是人,是鬼,咱们捉不了……”白老大手指着辛夷,神秘兮兮道:“只有她才能捉!”
“荒唐!”张不疑厉声喝道:“侍郎大人,你是堂堂的朝廷三品大员,竟会轻信一个江湖骗子的胡说八道?”
白老大急忙解释道:“张大人,我说的都是真的,方才是我们亲眼所见,不信你问呢!”
白家众人异口同声道:“真的,是真的……我们在屋子里都看见了……”
这一家子中毒太深了,满嘴胡诌,没有一个字能信的。张不疑用眼神示意另外三个人跟上,随即健步如飞向屋内走去。经过辛夷时,脚步停顿了下,侧目瞟了一眼,嘴里轻飘飘地吐出四个字,“装神弄鬼!”
辛夷闻言,抬头正要反驳,他人就走开了,只能瞪着他的背影干生闷气。
白老大见他们一行人进了屋,赶紧大步流星地跟上,余下的众人与辛夷面面相觑,随即也紧随其后。
张不疑等人一进门,就听见一阵急促的叮咚声,跟催命似的,令人很不适。还有那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