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一年开放一次,每次仅开放五天。
秘境之门洞开那日,境外早已人声鼎沸。
各派修士驾着法器悬停半空,那些本地人依旧戴着面巾,只露出一双双泛着灰翳的眼睛。
他们沉默地聚在西南角,粗布衣摆下不时传来窸窣声响。
有人瞥见其中一人的袖管突然诡异地蠕动,竟钻出条生着人脸的百足蜈蚣,又迅速缩了回去。
突然,天地间的浓雾如被无形巨手撕扯,翻涌着向两侧退散,残存的雾气却似有灵性般缠绵不散,化作轻纱笼罩四野,将秘境入口掩映得若隐若现。
远山近树皆浸在这朦胧烟霭中,恍若一幅未干的水墨画卷。
君非池二人决定随沈七踏入秘境,不仅为追寻那些千年的上古传承与天地灵气,更是因这方天地自有时序。
外界晨露未晞,秘境已草木三枯。
他们这些异世来客若在外界停留,待沈七出来之时,只怕沦为他们案上被银针钉住的试蛊人。
沈七腕间红绳忽如毒蛇吐信,倏地缠上玄铁扇骨。
他手腕轻转,殷红绳顺着扇褶缓缓游移。
“横竖都是走黄泉路,不如多撕几页生死簿"
突然薄雾泄出的狂风。
风卷起他红色衣袍,像极黄泉畔怒放的曼珠沙华。
风息骤止的刹那,所有人已踏在秘境焦土之上。
棠溪白刚稳住身形,抬眼只见路湘黎立在十步开外,却不见沈七,君非池二人身影。
他正要呼喊,忽见满地兵器闪着寒光。
青铜剑、铁骨扇、玄铁鞭,全都崭新得像是刚刚被人遗落。
"好多武器。"棠溪白蹲下身,就在指尖即将触碰的瞬间。
路湘黎的银铃炸响。
"不要。"路湘黎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坚决。
她腕间银铃无风自动,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什么?”
银铃在棠溪白疑惑的目光中骤然变形。
鎏金外壳如流水般褪去,化作一片青翠欲滴的木叶。
那叶片正面纹路分明是寻常的梧桐叶脉,背面却是暗紫色蛊纹。
"叮当"一声脆响,木叶又变回铃铛。
但鎏金表面已布满叶脉状的凸起纹路,那些纹路随着铃铛摆动忽明忽暗,仿佛下一秒又变回木叶。
路湘黎眨了眨眼,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我是说不要碰这些。"
见棠溪白仍一脸茫然,她轻叹一声:"这些是上一批探索秘境的尸骨,只不过被施了障眼法。"
说罢,她从腰间香囊里取出一把莹蓝色的粉末,不由分说便朝棠溪白面上吹去。
粉末在空气中闪烁着微光,如同夏夜的萤火。
触及棠溪白面庞的瞬间,他眼前景象骤然扭曲——
满地神兵利器如泡影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森森白骨。
那些"剑柄"原是断裂的臂骨,"盾牌"是碎裂的颅骨。
而方才那柄吸引他的那把剑,赫然是一截带着锋利断口的肋骨!
另一边
沈七的折扇在指间一旋,扇骨划开潮湿的泥土,挑起一块泛青的尸骨。
他腕上的红绳忽然探出头,蠢蠢欲动想爬上尸骨 。
"约莫是昭元年的尸骨。"
沈七轻笑,扇面不轻不重地拍在蠢动的红绳上。
"在乱缠,我就把你丢在这。"
话音未落,红绳突然收紧,在他腕上勒出一道红痕。
不是攻击,倒像是某种不满的撒娇。
沈七低笑:"脾气见长。"
君非池蹲在不远处,指尖正拨开一丛枯草。
草根下露出半截指骨,指甲缝里还嵌着暗红的泥。
"这一堆"
他头也不抬,"感觉像是这几年的。"
沈七在他旁边蹲下,红绳在他腕间不安分地扭了扭。
他随手折了根枯枝,戳了戳那截发黑的腿骨。
"你能看到真面目?"树枝在骨头上敲出空洞的响声。
"我还以为你现在看到的是满地奇珍异宝。"
君非池头也不抬,用棍子从骨堆里挑起半块头骨,指间指向天灵盖上的裂痕:"比如这个?"
"算不算?"
只见那头骨天灵盖上,赫然镶着一枚金光闪闪的铜钱。
"......"沈七沉默片刻。
"你管这叫奇珍异宝?"
就在这时,那头骨突然"咔"地裂开——
铜钱掉进泥土的瞬间,整片尸骨堆突然同时蠕动起来,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咔"声。
那些散落的骨节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操控,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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