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颖第一次感受到原来女孩子的唇瓣竟然如此柔软,唇齿交叠的瞬间,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用舌尖触碰绵软甜蜜的棉花糖般,一触,心仿佛也跟着化掉。
酥麻的颤栗感遍布全身,彼此逐渐局促呼出的气息轻柔的拍打在对方。
除去冥神李洛槐在人间历练能拥有真正的人身,感受到心脏的跳动。
她和黑心无偿虽然能在人间自由行走无拘无束,却依旧是冥界之身,是没有心跳的。
身为判官她已经笔悬腕骨很多年,早就忘了心跳的感觉了。
但此刻她却由不住心想,若心脏开始跳动,肯定要震落今晚人间的漫天星子,如冥界陨星坠过长夜,碎作漫天萤火。
手串相吸而掌心对立的两手从慌乱无措到十指紧扣。
唇瓣错落有规律的交叠,白迟嘉宁另一只悬在空中的手也逐渐搭在她有着清晰弧线的细腰中。
钢琴曲进入高潮部分,舒缓中带着静水深流的力量感,音流填满狭小炽热的空间。
在这铺满音乐的湖面上,仿佛两只精灵在曼妙的起舞。
在宽阔的桂花树小院里,一棵树龄上百年的桂花树静静伫立。
它的树干粗壮得如同栗子树,靠近地面约一米高的位置,斜生出两支同样粗壮的枝干。
左侧那一支向左上方以约四十五度角伸展而出,右侧的则几乎以九十度角缓慢蜿蜒延伸,像是大自然精心雕刻出的座椅。
李洛槐就坐在这棵“座椅”的中央,而右侧枝干后方,粟青用麻绳编织成秋千般的网状结构,将树枝缠绕固定,搭出一个天然的树上躺椅的靠背。
她坐在树干上,李洛槐站在树下。已经有些醉意的她,语气凶狠地骂着黑心无偿。
李洛槐第一次见她喝酒后像变了一个人,凶狠里带着一丝傲娇。以往的她,总是情绪淡淡的、稳稳的,从不轻易外露。
她一条条罗列着自己不喜欢这个女孩的“罪状”:变脸太快,和谁都一副亲近的样子。有时太过成熟,有时又像个孩子,让人捉摸不透,怎么看都是个狡猾的家伙。
她总结道,基于以上逻辑,自己绝无可能喜欢上她,更何况,她心里只有公主一个人。
黑心无偿看她醉态傲娇,也没心情顶嘴。
毕竟是自己爱八卦嘴碎,只能待在下面听着,一边变出逗猫棒和小球逗着猫猫狗狗,觉得这两个毛茸茸的小家伙实在太可爱了。
正被骂得狗血淋头,黑心无偿听到她说要剥夺自己一个星期在人类世界自由行动的权利,顿时不爽,转身就要去找白迟嘉宁算账——她明明叮嘱过不要说漏嘴的!
临走时她丢下一句:
“真应该买个人类手机,把你这副样子录下来,看你求不求我删掉。”
她一闪身,出现在杳无音讯的沙发后,正准备破口大骂,却看到——穿着红衣、烫着大波浪的女子,与白迟嘉宁十指紧扣,高挺的鼻梁错落交叠,闭着眼,沉溺在一个深深的吻中。
黑心无偿揉了揉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这一幕。
李洛槐则坐在椅背上,目光越过院门,看见王时雨送她到门口。
离别时,王时雨还抬头看了一眼院中的桂花树,她赶紧躺平在枝干组成的椅背上。
粟青推门进来,见到胖虎围着树跑酷似的来回奔跑,旺仔则蹲在树下。
见她回来,两个小家伙立刻围上来,胖虎扒着她的腿,旺仔跳到她怀里,小声道:
“她一身酒味,还爬树上去了。”
粟青抬头一看,只见她坐在树干上,旁边是自己放置的人字折叠梯。
座位式的枝干上方,自己挂着的桂花夜灯温暖地照亮着她,勾勒出她清晰的侧脸轮廓。披肩的长发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她显然注意到粟青回来了,也注意到胖虎和旺仔围着她,但却假装抬头看天上的月牙,倔强地不肯打招呼。
粟青心里暗笑,猜到她是怕下面的小家伙,不敢下来,便故意佯怒道:
“不是说了嘛,这位姐姐回来后你们只能在后院玩?姐姐吹着风要是着了凉,你们俩能负责吗?快,快进去!”
玩累了的胖虎和旺仔乖乖地回到后院,她抬头跟她打招呼。
“今天星星很多,上面的视角应该很漂亮吧。”
她从躺着的枝桠秋千里坐了起来,低头看着她和她说话,有些醉意的她脑袋摇晃。
“嗯嗯。”
“你喝酒了?”
“嗯嗯,喝了一点。”
“你酒量很好对吗?”
“当然。”
说完这句话后,她不小心脚下一滑,身体猛地一晃,整个人差点从树上栽下来,但手臂本能地一把抓住树枝。
粟青心头一紧,连忙大步上前,双手抬起,准备接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