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渐入佳境,庄园内的灯光愈发暗淡,池冬临找了个借口离开贵宾区,避开那些意味不明的目光,径直走上酒庄二楼的阳台。夜风带着些许海腥味扑面而来,他靠在冰凉的大理石柱上,扯下束缚的领带在手上随便卷了几圈,低头点了根烟,烟雾在夜色中升起,模糊了他眉眼间的烦躁。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不急不缓,他没回头,就听到那道清新熟悉的嗓音:
“你比我想象的要听话。”
池冬临侧头,咬着烟尾笑了下,“韩总说的是狗吗?”
韩律生站在他身侧,看见他抽烟,眉头一挑,
“把烟戒了,不管你是因为好玩还是习惯。”
“怎么,不让我抽?”池冬临把烟掐灭在栏杆边缘,转身靠着石柱看他,“还是说,韩总心疼我?”
“小孩子抽什么烟。”
“韩总,我26了。”
韩律生忽然顿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替他理了一下衬衣的领子,指尖轻轻碰过他颈间的皮肤,似有若无。
“你刚刚跟那人聊了什么?”他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没什么。”池冬临随口一说,随即乖巧一笑,“韩总,那人向我请教你的‘口味’呢。”
韩律生盯着他几秒,忽然伸手扣住他的下颌,迫使他看向自己。
“撒谎。”
池冬临的唇线绷了绷,又被对方看了个正着,他看着韩律生,语调懒懒的:“我是你带来的陪酒还是你用来偷听那群老头说话的,你心里清楚。”
“总得给你找点事做。”韩律生答得不动声色。
“那你倒是给个剧本。”池冬临语气低哑,舔了舔尖锐的虎牙,“别让我上场的时候连身份都没有。”
韩律生没有接话,只看着他,目光像冰冷的海面下翻涌的暗流,藏着无数锋利的刺,池冬临有点不耐烦了,想推开他,却被对方一把扣住后颈,靠近了几分。
“别动。”
“你。。。”
“池冬临,”韩律生语气终于缓了下来,声音压得很低,“今晚这场局,是给我设的。”
“你什么意思?”
“自然有人会缠上你。”韩律生说得极轻,“别再跟我闹脾气。”
池冬临一怔,正想问清楚,却在那一刻被对方猛地扣进怀里,但因为身高差的缘故,看起来更像是韩律生撞进他怀里。
海风凛冽,远处的宴会灯火摇曳,海浪声如低语,他们却短暂地沉入了一种诡异而炽热的静默之中。池冬临下意识想挣开,但那只落在他腰间的手掌却扣得死紧,像是在宣告主权,又像在警告他别轻举妄动,他还未开口,便感觉韩律生的鼻尖在他前襟短暂停留。
他一愣。
韩律生没说话,只像是极轻极轻地嗅了一下他身上的味道,动作克制,却精准。
池冬临察觉不到信息素的细微波动,但韩律生却皱了皱眉,眉心压出一条极淡的阴影。他敏锐地捕捉到他身上混杂着太多复杂的、陌生的信息素气味。
池冬临不明所以,轻笑一声:“韩总,这里太多Alpha和Oga了。”
韩律生没回话,只是手掌从他腰线微微滑上半寸,像是在确认。
“韩总,你累了?”池冬临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韩律生没应声,只拍了拍他后颈,像是安抚,又像警告。他放开他,眼神依旧冷静,仿佛刚刚那一刻只是例行公事。
“回去之后洗干净,”他语气淡淡,却字字带锋,“不许随便离我太远。”
池冬临怔怔看着他,怀里空荡荡的,看着韩律生转身离开回宴会厅,抬手往后捋了一下头发,脸上不再有方才的戏谑。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异样,像是某种情绪正从心脏深处抽芽,什么意思,之后难道要他带着黑驴卷铺盖□□吗。
就在他准备重新点一根烟时,一道陌生却带着贵气的声音突兀打破了夜色的寂静:
“原来韩律生喜欢的,是这种类型?”
池冬临抬眼,就看到一个打扮得光鲜得体的青年正靠在门廊边,那人一身深红西装,面料是剪裁极为考究的 TF定制款,暗纹以金丝走线织成繁复图案,在灯光下流转着低调奢华的光泽,内搭的黑金缎面衬衫解开了两枚扣子,袖口松松挽起,露出腕间细腻的皮肤和那块闪耀的钻表。
那人年纪似乎还很年轻,眉眼却极为锋利,神色倨傲,嘴角带着几分轻蔑,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迈步走向他像只高傲的猫。
韩家长房的次子,听说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但是好像几年前去世了,池冬临脑中闪过这个念头,还没开口,那人已自报家门:
“韩昭棠,”他慢悠悠走近,“ 按辈分我应该叫韩律生一声堂哥。”
池冬临眯了下眼,瞥见他后颈上的隔离贴,他居然还是个O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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