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住压力,咬牙抬眼望上来,南戟河这才缓声开口:“你父亲在哪?”
“哦,”武小鱼语速稍快,“是这样,陛下为了拖住蔺贼,不得不与蔺贼走得近,家父担心动手的时候蔺贼会拿住陛下威胁我等,为了确保陛下安全,家父不得已留在了宴殿,由我来此接应。”
武小鱼生得眉清目秀,是一张很讨喜的脸。
他再次催促:“炎洲君,家父恐怕已经等急了。”
南般若走出战车,站在父亲身旁。
她道:“阿父,武大统领是世间一等一的高手,蔺青阳想伤他,也绝非易事。”
武小鱼循声望向她。
看清她的模样,表情不由得微微一滞。
她好像月光下的雪。
清澈、纯净、泠泠皎皎,直击心灵的美丽,叫人不敢大声呼吸。
“令爱说得是。”武小鱼别开眼,“炎洲君,请速速动身吧。”
南般若问他:“所以武大统领为什么悄无声息就被害死了,是因为他不曾防备你这个至亲之人吗?”
此言一出,石破天惊。
猝不及防之下,武小鱼根本来不及控制表情,惊骇之下甚至无意识后退了半步。
南戟河双目如电,倏地盯住对方的眼。
“你……”武小鱼咬牙硬撑,“休得信口雌黄!”
南般若只静静地望着他:“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你了。”
武小鱼眸光剧烈闪烁。
他见势不妙,疾退几步,手一挥,左右禁卫军一拥而上,将他护在正中。
南戟河震怒:“竖子!”
“炎洲君!”武小鱼扬声叫道,“你披坚执锐,马踏宫门,难不成是想造反吗!”
他强作镇定,反咬一口以掩饰心惊。
“来人,把他们带进宫里,听候陛下发落!”
禁卫军从他左右两侧涌出来,缓缓围向这驾停在宫道间的战车。
眼看事情已经败露,武小鱼干脆硬来:“炎洲君,你若敢在宫门对我禁卫军动手,那便当真是有不臣之心了!”
只闻南戟河低低冷笑。
“侄儿。”这一声侄儿叫得亲切,却叫人头皮发冷,“本君也不甚清楚,在宫道上跑马,都犯了哪些条律令。你据实上报便是,明日让那些礼官来弹劾我。”
“吁~”
驾车的叔伯一扯缰绳,只见八匹雪驹齐齐掉头,铁蹄按捺不住在青石砖上踢踏。
两侧禁卫军已围上前来,想要拦马。
“夫君,消消气,喝口茶。”天枢端着茶盏来到车辕,“小武大人是朝廷命官,即便无孝无义,也轮不到我们来处置,身为长辈,不过骂上一两句罢了。”
她垂下手,握住南戟河攥紧的拳头。
虽然他面上不显,其实得知那位肝胆相交的至交竟遭小人暗害,早已惊痛交加,剖心摧肝。
南戟河缓缓颔首。
战车转头,将被挡下的瞬间,他忽地气沉丹田。
一双温暖带茧的手及时捂住了南般若的耳朵。
“竖——子!!!”
下一瞬,一声惊天咆哮直贯而出。
空气里震出层层气浪,宫道两侧的宫墙嗡嗡摇晃。
围到战车前的禁卫军被掀得人仰马翻。
“轰——咚咚咚咚!”
冲击声浪轰过宫道,撞上玄门,两扇巨门仿佛飓风中的破败木板,一下一下倒撞在后壁上。
“噗!”
武小鱼掩住心口,喷出一口血。
“挡——挡下他们……”
声音好像瓮在了水中。
等到一众禁卫军晃晃悠悠爬起来,战车早已驶出了老远,只吃到一嘴灰。
遥遥地,飘来天枢温柔的嗓音:“这侄儿,骂他一句,怎么还吐血了。该不至于连这点小事也要告状吧?”
武小鱼摸着甲胄上的丝丝凹陷,又喷了一口血。
周身几处大穴,都挨了那茶中的毫针。
天枢,北斗七星之首,主暗杀。
*
战车驶出很远,南般若仍然抱着天枢的手不放。
“阿母,”她傻乎乎地说,“你的手真软,真暖和!”
悬了许久的心脏终于落到实处,她身上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情绪轻飘飘地往上浮。
天枢反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
她虚着视线,望望一身茶香的母亲,又望望正在低声说话的父亲和兄长。
这一刻竟是觉得死也无憾了。
“南般若。”南戟河忽然点名。
南般若吓了一跳。
连名带姓,准没好事。
果然,南戟河目光沉沉盯住她:“你兄长亦不知武老出了事,你又是如何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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