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在建业附近。
原来竟是遇上了同乡?
明熙不由又问,“二位怎么会千里跋涉,来到上京卖馄饨?”
话音落下,却见那擀面皮的老翁叹了口气,“姑娘有所不知,我们祖辈原本在淮州耕种几亩薄田,不求大富大贵,日子还过得下去,怎奈几年前官府强占了我们的地,说要要修建道观,我们百十来户村民无处安身,只能背井离乡四处讨饭。后来又遇到战乱,那些叛军见人就杀,我们为了活命,只能投靠了大周。”
“所幸有同乡帮忙,引着我们一路来到建业,做些小买卖,姑且算是安下身来。”
话到此处,又有食客进了店,老翁暂且中断谈话,煮馄饨去了。
明熙心间却沉重起来——
当年父皇沉迷修道,的确在建业周遭大兴土木,致使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后来哥哥登基,朝政又被谢氏把持,他虽有心安抚流民,却无力改变现状。
而她那时太过年轻,并不懂民生疾苦,只是一味避世,并未做过什么对百姓有用的事……
眼见老翁将一碗馄饨煮好,送到食客桌上,她便又问,“那你们来到上京可还好?”
却见老翁又点头笑道,“好,这里顾客和善爽快,从不赊钱。最要紧的,官府也不为难咱们,街坊邻居还都相帮,并未欺负咱们是外地来的。”
老妇人也忍不住插了一句,“说句不该说的,这都是咱们大周陛下仁德啊!南边……可不能比,如今那魏家完了,南边的百姓也算得见天日了!”
明熙,“……”
忍不住看了面前某人一眼,却见其正在吃馄饨,一语不发。
若非这店里有其他食客,她甚至有些怀疑,这馄饨店是这人自己安排的……
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总归是不太舒服的,她便问那一脸若无其事吃馄饨的某人道,“我看着店并不显眼,公子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却见萧元彻道,“当年曾在建业吃过街边的馄饨,回来后时常怀念,但家中厨子却做不出这样的味道。偶然一次发现了这家店,尝着还不错,虽不是建业那种薄皮的,但也别有一番味道。”
说着又瞧了瞧店外来往的游人,笑道,“大约胜在这市井烟火气。”
明熙却不由皱眉——
他在建业时不应都在质子馆待着么?竟也能出去吃小吃?
她又道,“那公子在建业的日子,过得可好?”
却见萧元彻道,“如若鱼肉置于刀俎,不过所幸遇见一人,叫我甘之如饴。”
甘之如饴???
听这意思,这人在建业有心上人???
那为何还屡屡对她那般说话,动手动脚?!!
呸,浪荡子!
明熙不再说什么,却见那老翁又同萧元彻聊了起来,道,“客官,从前只见你一人,今日倒是有伴了。”
“是啊,”
老妇也笑道,“这位姑娘生的好生漂亮,客官真是好福气啊!”
明熙,“???”
她生得好看,有这狗贼什么福气?
哪晓得萧元彻竟一笑道,“借二位吉言,哪日请二位吃酒。”
明熙,“???”
呸!厚脸皮的浪荡子!
然没容她说什么,那人见她吃完,已从腰中拿出了银钱放到了桌上,又对她道,“走吧,再去逛逛。”
明熙只好起身跟上。
不得不说,一碗热热的馄饨下肚,腹中确实踏实舒服多了。
街上依旧游人如织,且越往前走,人也越多了起来。
路边有许多小摊贩在招揽买卖,行人遇到感兴趣的便驻足询价,叫二人脚步也不得不放缓起来。
明熙悄悄留意,看哪里适合动手。
哪知正在此时,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可是打建业运来的胭脂,这个价格可不贵啊!”
那可是自幼伴她长大的人,明熙赶忙回头寻找,果然在不远处的一家脂粉摊上,看见了凌雪。
——她本有四个厉害的近卫,即凌风,凌云,凌霜,凌雪师兄妹四人,皆是当初国师所赠,一直跟在她左右,护她周全。
国破之后,凌风被她派去保护侄儿,凌霜随她入宫,凌雪在外联络各处,只有凌云却不知所踪。
此时,凌雪也正向她看来,四目相对,微微颔首。
明熙看了眼行在前头的萧元彻,待他来到一处卖刀的摊贩前驻足,便悄悄溜到了凌雪摊前,装作挑选脂粉。
“姑娘,您可还好?”
一别三月,终于又见到她,凌雪难言目中喜悦。
“我还好。”
明熙也高兴,忙轻声问道,“什么时候来的?其他人可还好?”
凌霜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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