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男人接着道,坐起身,把床空出个位置。
顾展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按着在床上坐下。
“头发没干,先别躺。”男人又交代。
“哎。”顾展张了张口,竟不知如何回答,两人身份又倒过来,自己是被照顾的落水者般。
“我不跑,你也别担心。”
顾展张开的嘴又合不拢,这男人的脑子又一次长在自己的心坎上。
惊讶的次数太多,反而有点诡异。
事情进展得过于顺利,男人主动跟着自己回家,主动送锦旗,感谢信。
就算是有救命之恩,正常人遇到这么大事故,至少要一夜才缓过劲,而陀飞轮男人似乎急于靠近自己?
储物间狭小,安静异常,糖胶树的刺鼻香气,越过门缝,涌入方寸空间内。
顾展坐在床上,仰头靠墙,坐身边的男人也不说话,视线火般炙热。
“我为什么要怕你跑?”顾展收回神,很快开口。
“因为你不想被处分,掉饭碗,让老林警官难做人。”
第三次,被道中心思,赤\裸\裸。
顾展坐直起身,警惕地看向身边的男人,依旧是暗不见底的眸色,虹膜边缘泛着圈雾蒙蒙的灰,如同阴天无风的温柔海面。
他猜不出男人的心思。
呼吸变得黏稠。
顾展溺在那片海里,感觉自己侧脉的动脉开始忽跳,他竟开始有些许紧张。
“我的事情,自己会处理。”他哑着嗓子回答:“市长热线已经有记录,锦旗有没有无所谓,顶多就是记过,反正老林也不会开除我,无所谓。”
把看似光明的未来放在别人手里握着,顾展宁可自己掌控不太痛快的人生。
即使对方看起来并无恶意,他也不会给予信任。
“天亮你就走吧,锦旗你随意,反正现在你身上也没钱。”顾展说得直接,面无波澜。
对方笑起来,笑意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
大概是戴着陀飞轮被说没钱,被气的。
“我不走,还想请顾警官帮个忙,给个银行账号,让船长转点钱给我。”
“一点?”顾展挑眉,看向男人手中的陀飞轮,表盘侧面有道磨痕,也许是刚刚在礁石上磨的。
“嗯,预支下这个月薪水。总是要用钱的。”
顾展又亮起自己的兔子屏保,把手机递给对方。
大副的月薪,四,五万有的,这么多钱说是一点,带着陀飞轮口气就是大。
【往这个账户打下这个月薪水,要用钱】
【浪大,马上。】
十分钟后,粉红兔子娇憨的脸上跳出一条提示符。
【04:30,您尾号8907账号收入转账:美金100.00元。美金账户余额100.00元】
这下被气笑的人是顾展。
月薪100美金,这是什么鬼。
“你是在船上干了坏事被丢下海的吧?”顾展弯着眼,看着男人额角的青筋直跳。
“船长是在恶心你吗?莫非定制陀飞轮是你骗来的?”
“这表大几百万,100美金月薪得攒多少辈子?除得尽吗?”
顾展连珠炮挖苦着,先前被男人道破小心思的尴尬,他要一句句补回来。
“你不会是随着货轮各个国家伺候富婆,富婆送的吧?”
顾展嘴炮打得痛快。
不等顾展说完,男人竟倚身靠了过来,鼻尖几乎蹭到他的耳垂:“你说对了,陀飞轮,是人送的。”
“哦?”顾展心底一紧,咬住下唇,定住身形,垂下眼衣领内,男人肩胛骨上的肌肉,蝶翼般舒展,肌肉的沟壑随着顾展的呼吸,上下起伏。
“我最擅长的,是以色事人,顾董事长。”对方回答,呼吸卷着灼烫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