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地,一天课就过去了,晚自习最后十分钟,李清傲用胳膊肘戳了一下他同桌,问他:“哎,你今晚有空吗?去不去我家玩?我家有三台设备。”
叶飞檩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说:“算了,咱俩不熟。”
李清傲张了张嘴,他一猜就知道李清傲想说什么,堵住了他的话:“别搬哥出来,我和哥也不熟。”
李清傲“嘁”了一声,撇撇嘴说:“谁稀罕?我抬举你才让你来的,其他人求我我都不让去。那一起玩第五人格总行吧?哥说你好厉害的,比比?看看咱俩谁厉害?”
这个倒是可以,他最近没接单,刚好有时间。
上学的时候代打单叶飞檩一般只接周六和周日的日单,因为上完晚自习就八点半了,打不了几局排位了。
如果是陪玩单,那会便宜很多,因为他本身不是很爱讲话。
单练单又比前两种贵,毕竟还要写一个赛后总结,指出老板的问题。
于是他同意了。算了,这么小众的游戏,在李清傲来之前,整个班就他一个人玩这个游戏,能找个人陪他玩不容易。
其实第五人格的国民度不算小,就拿赛事来说,观看人数特别多,国内第二,世界第三。但是因为上手难度很大,所以入坑偏少,玩梗偏多。就算入了坑,也有相当大一部分玩家了,只玩娱乐模式,第五人格的娱乐模式种类丰富,可以满足任何一类玩家的需求。以至于高阶求生监管还挺少的,叶飞檩怕是打着灯笼在学校里头也找不出来一个能和他单挑的了。
叶飞檩不擅长交朋友,但不是不愿意交朋友,有朋友也行,没朋友也凑合。
文科班女生多,不敢找他讲话,为数不多的那几个男生比他还怪,他实在不喜欢,也不想找他们讲话。别的班他不爱串,同学聚会也不参加,也不爱找人问问题,下了课赶紧跑,饭只吃独食,想群殴他,他跑的比谁都快。他也不是一个社恐的人,他只是觉得为什么这些人好奇怪。
不参加party聚会,就是不合群,没有谈过好几个,就不风光。衣服鞋子要么是纠结是不是假的,要么是纠结是不是便宜的,每个人都像商品一样,被明码标价。
但叶飞檩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他敢说,如果他家有钱,那个喜欢秦萝的富二代绝对不敢来堵他,但他是穷逼,那只能快点跑了。
这个年纪的学生的恶意总是来的没来由,如果光是恶意就算了,但他这个学期已经被堵了三四次了,还好他跑得快,翻栏杆找掩体一气呵成,他们根本就追不上。
叶飞檩有个坏毛病,只要没出什么实质性的差错,他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也不爱和别人说。除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叶飞檩干其它事情能量特别低,包括说话。
他父母工作忙,经常不在家,小学的时候他是留守儿童,上了三年级他就离开了年迈的爷爷,离开了那座好像已经离他的记忆很远却又那么清晰的城市,到了阳城上学。
他爷爷不爱说话,平时最爱做的事情,就是种完田以后靠着摇椅抽烟,用家乡话哼着不着调的山歌,性格和孟回如出一辙的内敛执着,丧偶之后也不愿意去大城市生活,自从叶飞檩走后,他独自留在老家城中村里头,说什么也不肯走。
叶飞檩走后没两年,他爷爷就去世了,留下了老家的城中村和没人打理的田。
老家的城中村,一整个村子几乎都是一个姓氏,往外面公路走两公里,就是这几年日渐工业化的熙熙攘攘的城市,城市扩张几乎占领了周边的城中村,不出意外,过不了几年他老家就要被拆迁了。大城市压力很大,他爸指望着拆迁拿钱,叶飞檩心中却是期望越晚拆越好。
城中村就像大城市里的桃花源记,他们家家户户都有一棵桂花,后院养鸡,楼顶种菜,他们有一片不算小的田,夏有葡萄西瓜,冬有甘蔗沙糖桔。
他有两个发小,从前形影不离的三个人,现在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他在阳城上着最好的高中,而他的一个发小去当了兵,一个读了职高学技术马上就可以出社会工作了。
他应该要满足,没有理由责怪父母,只是有的时候走在路上,看着繁华的摩天大楼,他总觉得和自己没有关系。
他在桂城有过一段很快乐的时光,来阳城却始终孤身一人,不是没有无所适从过,后来便也习惯了,虽然这样,但他也从没怪过自己,本来因为各种原因生活就很累了,如果再怪自己,就更累了。因为不喜欢的人和事去改变,对他来说并不值得。
在阳城读了那么多年书,他感觉他还是像一个误入别人领地的人,很多时候,他看着街道两边的高楼大厦,叶飞檩会想,我应该站在这里吗?
他融不进这种氛围,他也成为不了这里的人,其他人浑身的松弛都是发自内心的,但他的身上总是有一种紧绷的松弛感。
他爸妈本来就忙,他妈走后,他爸就更忙了,经常跑货跑到别的省或市,他一年到头都看不他到几次,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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