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及时接住她,另外两人也吓到了,手的主人反应过来,开启传送阵将她四人传到道观。
来回踱步焦急等待的乜竹母亲从晓梅手上接过小竹,让她们自便。
“阿玉,先回去吧。”洛菊收起剑,看白兰的样子,还是先把她送回家最保险。
晓梅这时到没出声发表什么意见,刚才的传送阵耗了些灵力,对于普通修真者没什么问题,只能说她体质特殊,灵力虽强劲,使用却要慎之又慎,平常也只是用灵符等不耗灵力的方式来完成任务。扯远了,这件事之后再论。
乜竹同学晕厥的时候还不忘仅仅攥着葫芦,听见母亲的声音手指松了松,葫芦被放在刚擦还留有水渍的桌案上。
母亲渡过来些许灵力,看着站在门边的父亲,她有不得不的原因没有出手,但出于私情还是不免担忧。
“真的只能这样吗、”母亲这样说。
“谁又想这样。”父亲表情不变,语气不变。
母亲豁然起身声调拔高一个度,略显激动:“是我们的错,就让我们来承担;不是我们的错,为什么……。”
父亲紧张的看向空白桌案,掩住母亲的嘴,阻止她接下来的话。“秋梧,可以了。”继而搂住低头肩膀抖动的母亲。
母亲借着演戏宣泄自己的无能为力和愤怒,而冷静的父亲又是不是相同的心情呢?
静静躺在床上安睡的乜竹并不知道这一切,和她——既定的命运。
晓梅伸手用力打开家门,出现了意想不到的人,丛校。
她眼神飘忽,抓着包带没有章法的一下一下摩擦,誓要等对方先开口。
丛校面色苍白虚弱,背着手,严肃开口:“你今天见到了土妖,还有什么别的没。”
其实问不问他都心知肚明,又冠冕堂皇地这样,何必呢。晓梅没什么情绪淡淡地:“风妖。”
“只有风妖?”
“只有。”
……说完这几句又没话可讲,明明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丛校突兀握住晓梅手腕,她整条手臂奋力挣扎妄想挣脱,面上仍是那副平淡表情,很是割裂。
丛校没管她的孩子脾气,分出灵力后,面色变得更苍白,血管似要破皮而出,“后天是八月十四。”
像有根针深深刺进她的心里,在扎进心脏的前一秒,那根针织成柔软锦缎,虚虚托举着心。
赵晓梅无力垂下手,转过头低低的嗯了一声。
吃了安神丹的白兰并不安稳,做起了噩梦。人鬼精怪,虚实混乱的场景来回不断转换,唯一不变的是主场景,一个人拔剑刺向自己,周围有几人飞奔拼命阻止她,她向几人怒吼,听不见一丝一毫声音。
是一场无限接近真实的默剧,看不清面容却冥冥之中觉得自己就是其中的一人。
院子内清风习习抬头看月亮的是洛菊,星星月亮照耀的黑色画卷上描摹出在山上的日子,和师傅在一起吃饭练功上课的情形。
定格在最后一幕,师傅没有问过她,执意要她下山,她品出些微不对,问询原因,师傅只道斩妖除魔就在今朝,不想去也由不得你了。带着些哀痛的不舍,挥手把她赶下山去,只有一条点金缚魂绳是随身携带,聊以慰藉。
现在洛菊依然想问,为何不说实话。师傅的秉性她是最了解不过的,不求闻达于天下,但求苟全性命于乱世。
这样的师傅教的是斩妖的方方面面,但也只不过是想她能保全自身下,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她想救人于水火,师傅不是。所以,那天十分反常的说出这种话,究竟是为什么、
遥远的远方飘来轻柔歌声“月儿圆,风儿轻,静睡的孩子快快睡,不要沉在好梦中;离家的孩子快快睡,不要沉在故乡中。月儿明……”
童谣跟着风传进人们的耳中,金色的波浪是麦田,传说那蓝色的波浪——是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