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红绳上掉落的奶油。

    ……

    想到这里夏栀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将视线挪向放在洗手台上的红绳手链，这是顾嘉言和蒋飞沉去爬山的时候给他们四个人求的。

    顾嘉言好像很珍视这个红绳手链，上次去爬山，她左手被烫伤需要抹药，他还专门给她把这个红绳手链取下来换到了右手，直到她左手完全康复才帮她戴回左手。

    再上次，她和陈西柚骑自行车扭伤手腕，他还将他的红绳手链给她戴了一段时间，直到她完全康复，他才重新拿回去。

    幸好那段时间是才入春，穿的是长袖，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给陈西柚和蒋飞沉解释。

    “臭丫头，洗好了没。”门外传来樊采春的催促声。

    夏栀收起思绪，将门打开，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去：“外婆，我洗好了，怎么了，要倒垃圾吗？”

    樊采春：“什么倒垃圾，大晚上的倒什么垃圾！”

    夏栀擦头发的动作一顿，之前晚上让她出去倒垃圾的大多都是程康德，樊采春好像很少让她晚上去倒垃圾。

    “哦。”

    她刚要转身回房间就被樊采春喊住，“我煮了面，过来吃。”

    “啊？我其实不……”饿的。

    夏栀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就被樊采春拽住胳膊往餐厅走去，“哟，看看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外面风稍微大点，我看能把你吹跑了，赶紧多吃点。”

    她的视线落在餐桌上那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上，细长而均匀的面条宛如精心编织的丝线，面上卧着一个荷包蛋，蛋白如雪般洁白，边缘微微焦黄。

    这是长寿面……

    “外婆……”夏栀坐在餐桌上，碗里冒出来的热气湿润了她的眼睛。

    樊采春拿起搭在她身上的毛巾揉擦了几下她的头发：“赶紧吃啊，不许剩，吃完把碗放在厨房，我明天早上起来收拾，还有，头发吹干了睡，听到没有。”

    “听到了。”

    虽然很饱，但夏栀依旧将那碗长寿面吃完，连汤都没剩。

    这是，她人生中过生日吃的第一碗长寿面。

    是樊采春给她煮的。

    很好吃。

    明明是咸口，但夏栀却觉得很甜，比奶油还甜。

    ----------------------------

    高三第一次期中考试，夏栀考了班级第三，年级十五，仅次于蒋飞沉，顾嘉言依旧稳居第一。

    陈西柚进步很大，她考了第五名。

    而姜骆依旧倒数，但夏栀每次见他都在背单词，不是用手机就是用背单词的小书。

    原本中午顾嘉言和蒋飞沉是一起和蒋悦可一起吃饭的，后来这两个人又重新回来和她们一起吃饭了。

    夏栀和陈西柚都很意外，陈西柚问了蒋飞沉，蒋飞沉解释说：“之前陪她吃饭是因为刚开学，她一个人交不到朋友，所以吃饭的时候是一个人，现在她交到朋友了，自然不需要我们继续陪着了。”

    夏栀微微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她忽然觉得蒋悦可有蒋飞沉这样的哥哥还挺幸福的，之前刚来南城那会儿，她都是自己一个人去吃饭，虽然她觉得这没什么，但在这个年龄段，有人陪的话似乎的确要比一个人好很多。

    ……

    某个晚自习。

    “栀栀。”

    “栀栀，栀栀！”

    “啊？”夏栀被陈西柚的声音拉回现实。

    陈西柚说：“你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啊。”

    夏栀抿嘴笑了下：“没什么。”

    陈西柚没继续追问，她说：“帮我看看这个题怎么做？我算不出来。”她将册子递到夏栀面前，夏栀接过后浏览陈西柚的步骤。

    “这一块，公式对了，但是数据代入错了，要代入算出来新的加速度，不是题目给的那个。”

    “啊？又带错了，我看看。”陈西柚抓了抓头发，拿过册子看了看：“对哦，我再算算。”

    夏栀点了点头，看着陈西柚拿着册子转回过身子，她刚垂眸准备继续写她的题，就听见旁边的人说：“要不要出去吹吹风？”

    夏栀转头看他。

    几分钟后，两个教学楼之间的过道，一男一女，一高一低站在围栏前。

    夏栀望着渐渐变黑的天边，她说：“顾嘉言，我能考上南大吗？”

    顾嘉言说：“一定可以的。”

    夏栀：“那考上南大，接下来我又该怎么选择。”

    顾嘉言转头看向旁边的人。

    夏栀没等到他回答，自顾自说着：“从南大毕业，我又要去哪，我不可能一直住在外婆家，可除了外婆家，我不知道我该去哪。”

    顾嘉言上下动了动喉结。

    “我忽然觉得，世界这么大，但却没有一个地方容得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