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长发过腰,乌黑油亮,平时她可没少做护理。她不允许有一点分叉或者打结。
每次应因以她剪发作赌注的时候,她都会闹上一阵,直到她放弃这个想法。
可现在,离开那幢处处有锁的房子,她好像把什么都抛却了。
“确定吗?这个头发剪短可惜呀。”
“剪吧。”
老板手起刀落,冰冷剪刀贴过下颌旁,没有迟疑地,长发落地,无声地飘到孟知絮腿边,一阵阵痒意。
像刚长出的小草,冒到她脚边。
孟知絮睁开眼,掸开额前碎发。眼睛眨了几个回合,很快就乘上笑意,她知道的,她的脸,短发也会适配。
“好看呢!”老板呵呵笑着夸赞。
她眯眼笑起来,像是认同他说的话。
“多少钱?”孟知絮揉着头发问。
“收你二十算了。”
孟知絮摸到口袋,发现只剩那张应因给的信用卡,新手机还来不及开机。
“刷卡可以吗?”
老板面露尴尬。
“你开玩笑呀?我看你是新搬来的吧?你下次一起给我好了。”
孟知絮有点不好意思,和老板寒暄了好一会,又连连称赞他的手艺。
最终在华叔喜笑颜开的时候,以拿到房间钥匙作为结束话题。
孟知絮提着她唯一的行李——那只工具箱,爬上了三楼。
楼道里贴了一些广告,还有日历挂画,旧旧地翘起边,接受着孟知絮好奇的打量。
她刚换上的丝质裙,在灰暗的楼梯间,骤然明珠蒙尘。
华涿绝大部分酒店产业都在孟翼名下,住酒店无异于泄底。
他的保镖分班次住在各个酒店,管理严密。她可不想被抓个现行。
环顾了房子一周,虽然不大,但整洁舒适,白色的窗纱被束紧,窗外蓝花楹偶尔掉点花瓣进来。
就是没有什么人生活过的痕迹。
孟知絮疑惑,听杨阿姨说有个女孩子合租,但没看到她身影。
她仔细观察房子里的陈设,当眼神略过阳台上挂着的平角内裤,她双眼猛然瞪大。
三两步走过去,视线越来越清晰,她呆住了。
怎么是男士内裤啊!
-
“杨阿姨,三楼怎么住的是男生?!”孟知絮打电话的时候,声音都是抖的。
对方良久才发出一声懊恼的叹息。
“我忘记啦啊!四楼小姑娘男朋友也搬来了,没房间了……”
“那怎么办?”
“没事的,你先住着嘛。沈逾不是坏人,这个我打包票的。阿姨再帮你看看别的地方有没有空房哈……”
“嘟——嘟——”
孟知絮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脑袋上的省略号比这还要黑。
她认命地打开工具箱,把衣服一件件拎出来。
吊带、真丝睡裙……一件比一件布料少。
怪就怪自己为了省地儿,专挑薄衣服往里塞。
……真是聪明绝顶呢孟知絮。
她深呼吸着站起来,三两下在新手机上绑定好应因给的信用卡,揣上钥匙大步走下楼。她记得刚走过巷子尾有间锁店。
“阿姨,我要一把锁,越结实越好!”
锁店老板娘递过来一把黑色大锁,孟知絮接过,在手里沉甸甸的,她又观察了下锁孔,点头表示满意。
“这么大把锁,防谁啊这是?”锁店老板娘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你是新搬来的吧?”
孟知絮点头:“您怎么知道?”
“我们这没人买这么大的锁啦。”
孟知絮接着上个问题答:“好像叫…沈逾?”
“哟!防他这不是白买了吗?”老板娘蹙眉笑得爽朗。
“这怎么说?”
“从小看着长大的呀!人是冷了点儿,要说行为不端,不可能。”
看着老板娘笃定的表情,孟知絮已经脑补了一个老实巴交的好人相。
可她还是拿下了那把黑色的锁,蹬蹬蹬上楼去,鼓捣了半天,看着房间门口的安全装置,点头都没力气了。
她出了一身汗,薄t恤黏在身体上,细腰薄背,汗珠在衣服里、皮肤上滑,一阵痒和黏腻。
打开花洒开关,水柱如瀑布流落而下,毫无章法。水温偏热,熨烫着将薄汗冲走。
孟知絮套上长至脚踝边的睡裙,慢慢悠悠地挎起小水盆到阳台晾衣服。
老旧的门锁缓缓转动,迟缓地发出生锈的嗒哒声。
她闻声转头,迎面而来的男人抬眼看过来,隔着蒙尘的玻璃门,他好像没注意到她。
沈逾眉眼深邃,化不开的锋利,眉头微拧,疲惫地眯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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