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目光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裴栩没有追问，只垂眸看了她一眼：“跟我来。”

    冬漾犹豫片刻，终究还是跟了上去。

    二人同行片刻后，又重新回到了静寂谷。

    风声在两人之间来回游走，静寂谷本就压抑，此刻更显得死寂无声，仿佛空气都在屏息。

    “你刚才看见了什么？”裴栩不再说话，直接打了手语。

    “一些混乱的片段……”冬漾犹豫片刻，手势回应。

    “与你有关，还是与我有关？”

    “不知道。”她如实道。

    “你能看见我识海深处的封印？”他转过身，眉目如刃，眼底那抹波动终于显露出来，却不是震怒，而是警觉。

    冬漾盯着他的眼睛：“我看到我躺在战争的血泊中……”

    裴栩面无表情，似是早有所料，却也并未回应。

    沉默片刻，冬漾突然问：“为何我会被拉入你的识海？”

    “并非我主动放开的识海，”裴栩看着她，“是你在我灵识动荡时，逆入其中。”

    “我有静默灵根，能屏蔽音攻，如今看来，还能共鸣灵识？我猜……你识海深处，被什么压着。”

    “你猜的还挺准的。”裴栩动作随意，却不是警告，而像在确认一件事。

    “那你会杀我吗？”

    “不会。”他手势微顿，“现在还不是时候。”

    冬漾盯着他，忽然觉得这句话像个钩子，钩住了她识海深处某个破碎的记忆。

    她曾在梦中听过同样的声音，也说过这样的话。

    “不是时候”这句话，就像来自一把悬在心口的刀，牵动着一切未被揭开的命运。

    两人对视片刻，谁也没有再动。

    片刻后，裴栩率先转身，手指一掐诀，一道幽蓝光芒破空而出，显出一条更为隐秘的通道。

    “你不只是矿奴吧。”他缓步向前，“那些聋哑人没有你这种灵识强度，也不可能在我识海中自保。”

    “你查过我？”

    “当然。”他没有掩饰，“在救下你的那刻起，我就派人查了。没人知道你从哪儿来，也没人能解释你为何会拥有静默灵根。”

    “那你还带我来这？”

    裴栩停住脚步：“因为只有你能走进这片区域，而音孽不攻击你。”

    冬漾心头骤跳。

    “你也察觉到了吧？”他看着她，目光极深，“那第一只音孽，靠近你时神智清明，连音暴都停了。”

    她唇角发紧。

    “你身上有它们熟悉的气息，”他道，“那不是普通的静默灵根，反倒像某种更高阶的力量。”

    “你想做什么？”

    “我想借你……引它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