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缠上两人的身体,开出血红的花......
"破!"
一声暴喝如惊雷炸响。幻象碎裂,沈砚发现自己跪在冰面上,面前站着真正的裴云川。不,准确地说,是裴云川的精神体——他的半透明身躯上缠绕着金红丝线,那是通过共生印记强行闯入精神世界的代价。
"将军怎么......"
"你的心跳停了三次。"裴云川拉起他,两人相触的手掌间有电光流转,"墨夷说这是''''镜魇术'''',必须有人把你带出去。"
沈砚这才注意到,他们站在一片由记忆碎片组成的迷宫里。每个碎片都映出一段过往,但细节被微妙篡改——青州重逢时裴云川眼中的戒备变成了杀意,火泉疗伤时的温情掺入了算计......
"雪祭司在重构我的记忆?"
"比那更糟。"裴云川指向迷宫中央,那里悬浮着一面巨大的冰镜,镜中映出的画面让沈砚浑身发冷——
成年的自己手持冰刃,刺穿了裴云川的心脏。而镜外的裴云川心口,已经出现了一道淡淡的红痕。
"镜中未来会逐步变成现实。"裴云川握紧他的手,"我们得在它完全同步前找到出口。"
两人在记忆迷宫中疾奔。每经过一个碎片,沈砚就大声纠正被篡改的细节:"这里你摔碎药膏后偷偷送了新的来!""火泉那天你根本没用内力逼我说话!"随着记忆被修复,冰镜上的画面开始模糊。
就在即将抵达出口时,迷宫突然坍塌。冰镜中伸出无数苍白的手,抓住沈砚的脚踝。"留下吧......"雪祭司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这才是你们该有的结局......"
裴云川的青翼燃起金焰,却无法烧断那些手臂。沈砚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物——是少年裴云川当年摔碎又偷偷补送的白玉药瓶!他将药瓶砸向冰镜,清脆的碎裂声中,所有幻象土崩瓦解。
??????
现实世界,军帐内。
沈砚猛地坐起,咳出一口带着冰晶的血。裴云川的精神体刚刚归位,脸色苍白如纸。墨夷正在帐内布置符阵,见两人醒来,立刻递上两碗药汤。
"镜魇术破了,但□□已经入心。"老祭司声音发颤,"沈大人必须立刻进行''''九针封脉''''。"
沈砚看向自己的右手腕——被冰镜割伤的地方已经变成半透明,能看见里面蠕动的冰丝。他平静地点点头,取出九根银针,每根针尾都系上浸过火心玉粉的红线。
"请将军......"他将红线另一端系在裴云川指尖,"为我护法。"
第一针扎入天池穴时,沈砚的瞳孔瞬间扩散。裴云川通过红线感受到刺骨寒意,仿佛有冰锥顺着手臂爬向心脏。第二针灵墟穴,沈砚的呼吸停了十息,裴云川不得不口对口为他渡气。
当第六针落在神封穴时,帐外突然传来警报。阿穆尔冲进来:"那个假将军又来了!还带着......"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惊恐地看向沈砚身后。
沈砚转头,在铜镜中看到了自己背后的虚影——一个右臂布满银纹的少年,面容与他七分相似,正将食指竖在唇前微笑。最可怕的是,那些银纹的走向与他当年的图案完全对称,如同镜像。
"第三子......"墨夷手中的龟甲掉在地上,"楼兰预言里的''''影双子''''......"
裴云川的刀已经出鞘,却见沈砚突然拔出心口最后一根银针,连带红线一起绷断!
"来不及了。"沈砚看向帐外,眼中金光大盛,"他在激活所有冰傀——"
大地开始震动。远处传来连绵不绝的冰层碎裂声,仿佛某种沉睡千年的怪物正在苏醒。裴云川一把抱起虚弱的沈砚,青翼展开到极致:"墨夷!那面镜子最初在哪发现的?"
老祭司面色惨白:"在...在青州堤坝的基石下面......"
沈砚与裴云川对视一眼,同时想到那个最可怕的答案——雪祭司真正的本体,根本不是什么亡灵。而是被沈明远用火心玉封印在青州堤坝之下,随着洪水爆发扩散到整个北狄水系的......
"冰镜之源。"沈砚攥紧裴云川的衣襟,"必须去青州。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