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边境的风雪比王城更刺骨。
裴云川勒住缰绳,抬手示意身后的亲卫队停下。三天前收到的线报说雪狼卫在此处挖掘,但眼前只有一片平坦的雪原,连个脚印都没有。他眼角的那颗泪痣突然灼痛起来,像被火星溅到。
"阿穆尔,地图。"
亲卫队长递上羊皮地图,裴云川的手指沿着标注红线的位置移动——正是当年青州堤坝改道的支流走向。奇怪的是,这处本该是河谷的地方,现在竟是一片高地。
"地下。"裴云川突然道,"他们在挖地下河道。"
话音刚落,地面突然震动。战马惊慌地嘶鸣,前蹄高高扬起。裴云川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手掌按在雪地上——冰层下传来规律的震动,像是某种巨型机械在运作。
"后退!全体后撤百米!"
亲卫队刚撤到安全距离,前方的雪原突然塌陷,露出一个直径十余丈的深坑。寒气从坑底升腾而起,在空中凝结成诡异的冰晶云。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冰晶里裹着细小的黑点,仔细看竟是一张张扭曲的人脸!
裴云川背后的青翼不受控制地展开,翎羽上的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自从地宫一战后,他的火凤之力越来越不稳定,每次情绪波动都会引发金焰暴走。此刻眼角泪痣的灼痛已经蔓延到半边脸,像是有火在血管里流动。
"陛下,要不要先回营——"
阿穆尔的话被一阵笛声打断。那音调诡异非常,时而尖锐如婴儿啼哭,时而低沉似野兽呜咽。坑底随之亮起幽幽蓝光,数十名雪狼卫踏着冰阶走上来,每个人手中都牵着一根冰链,链条另一端拴着通体透明的怪物——人形,但全身由冰晶构成,胸腔里跳动着青色的光团。
"冰傀......"裴云川握紧刀柄,想起地宫里那些被封存的继承者。这些怪物比之前见过的更完整,甚至能看出生前的面貌。
雪狼卫在坑边列阵,为首的掀开斗篷,露出一张布满冰纹的脸——是假阿史那云岚!她右脸的伤疤已经痊愈,但皮肤下的冰丝更加明显,随着说话声蠕动:"青君果然守信,赤君呢?"
裴云川的青翼微微震颤,几片翎羽无声地脱落,飘向雪狼卫后方。这是他与沈砚约定的信号——若发现异常,就以羽毛指路。
"少废话。"裴云川故意提高音量,"你们在此挖掘什么?"
假公主轻笑,突然挥手。雪狼卫齐齐拉动冰链,那些冰傀发出非人的嚎叫,胸口的青光暴涨。更可怕的是,坑底的蓝光随之增强,隐约可见一个巨大的轮盘正在转动——由无数水利图纸压缩而成的轮盘,与冰封王座同源!
"雪祭司大人说,您一定认得这个。"假公主抛来一块冰晶。
裴云川接住的瞬间,冰晶融化成一幅立体地图——是青州水系的全息投影!其中一条支流被人为改道,河道下方闪烁着数十个红点,最近的一个就在轮盘正上方。
"当年青州洪水,淹死的可不止平民。"假公主的声音带着恶意的愉悦,"还有沈明远安排在堤坝下的''''火种''''。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裴云川的泪痣突然流血,温热液体滑过脸颊。与此同时,他感到胸口一阵剧痛——是共生印记在预警!沈砚有危险!
"动手!"他暴喝一声,青翼完全展开。
埋伏在雪林中的西域弓箭手立刻放箭,箭头上绑着的火油罐在空中划出弧线,落地爆燃。雪狼卫的阵型瞬间大乱,那些冰傀却反常地安静下来,胸口的青光忽明忽暗。
裴云川趁机冲向深坑。假公主想阻拦,却被一片燃烧的翎羽逼退。坑边的冰阶已经开始融化,裴云川直接跃下,青翼减缓下坠速度。越往下,寒气越重,呼出的白雾瞬间结冰。
坑底景象令人毛骨悚然——直径二十余丈的冰轮嵌在地面,由无数水利图纸压缩而成,正在缓慢旋转。轮轴处立着三根冰柱,中间那根上绑着的人让裴云川血液冻结:
沈砚!
他的手腕被冰链锁住,心口的共生印记正对着轮轴中央的凹槽。更可怕的是,那些银纹重新出现,已经蔓延到脖颈,像蛛网般向脸部攀爬。
"阿灼!"
裴云川想冲上前,却被突然升起的冰墙阻隔。假公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别急,仪式才刚开始。"
冰轮加速旋转,沈砚的身体随之颤抖。银纹如活物般蠕动,从他心口抽出一缕缕金线,注入轮轴凹槽。每抽离一缕,他的脸色就苍白一分,而轮盘上的红点就亮起一个。
"住手!"裴云川的青翼燃起金焰,疯狂攻击冰墙。
假公主站在轮盘边缘,欣赏着他的愤怒:"知道为什么选他做祭品吗?因为沈明远当年把最后一枚''''火种''''藏在了儿子心口。"她指向沈砚心口的泪痣位置,"现在,该用它点燃永生之泉了。"
轮盘突然剧烈震动,中央凹槽喷出蓝色火柱。沈砚在痛苦中抬头,与裴云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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