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王城的地牢比平日更阴冷几分。
裴云川单膝跪在石床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墙面,背后的青翼不受控制地微微震颤。自从青州归来,心口那半颗重归的心脏就像一块永不融化的寒冰,不断释放着刺骨的冷意。最糟的是,每当寒意爆发,他都会看见一些陌生的记忆碎片——
大漠月夜下的双子婴儿、戴着银面具的身影、匕首寒光闪过时婴儿胸口绽放的血花......这些画面越来越清晰,仿佛要强行挤进他的脑海。
"将军......"
沈砚的声音从牢门外传来。裴云川抬头,隔着铁栅栏看到对方苍白的脸。沈砚手臂上的银纹比三日前更明显了,在火把照射下泛着诡异的蓝光。他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滚。"裴云川别过脸。
沈砚的睫毛颤了颤,却坚持将药碗从栅栏缝隙递进来:"墨夷新配的方子,能暂时压制......"
"我说,滚。"
裴云川一挥手打翻药碗。陶碗碎裂的声响在地牢中格外刺耳,漆黑的药汁溅在沈砚雪白的靴面上。沈砚僵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某物——裴云川知道,那是他父亲留下的手札。
"你还在记录我的症状?"裴云川冷笑,"像你父亲观察那些实验品一样?"
沈砚的脸色瞬间惨白。他张了张嘴想辩解,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咳嗽打断。这次咳出的血不再是零星冰晶,而是拇指大小的冰片,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裴云川的青翼骤然收紧。尽管愤怒未消,身体却先于意识做出反应——翼尖划过铁锁,牢门应声而开。他一把拽过沈砚,手掌贴上对方后背,青鸾之力源源不断输入。
"不...用......"沈砚想挣脱,"你的心脉......"
"闭嘴。"
治疗过程痛苦而沉默。沈砚的银纹对青鸾之力异常排斥,每次能量输入都像往伤口上浇烈酒。当最后一丝寒意被暂时压制时,两人都已大汗淋漓,虚脱般靠坐在墙边。
"为什么瞒我?"裴云川打破沉默。
沈砚蜷起双腿,将下巴搁在膝盖上:"一开始是不确定......后来是害怕。"他转动腕上的玉镯——那是裴云川去年送的生辰礼,"父亲的手札里说,双生之力相克,越靠近死得越快。"
裴云川想起雪祭司的话,胸口又是一阵刺痛。他刚想追问,地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阿穆尔满脸是血地冲进来:
"陛下!阿史那云岚带着雪狼卫包围了王城!"
??????
城墙上寒风刺骨。
裴云川望着城外黑压压的军队,眉头紧锁。阿史那云岚一身银甲立于阵前,雪狼卫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奇怪的是,她右脸的伤疤比上次见面时扩大了,几乎覆盖半张脸。
"弟弟。"阿史那云岚的声音通过某种传音术响彻城头,"把冒牌货交出来,我饶你不死。"
裴云川冷笑:"谁是冒牌货?"
阿史那云岚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青鸾胎记——与裴云川的一模一样!更惊人的是,她抬手释放出一道青光,在空中形成记忆画面:
五岁的"裴云川"正与另一个女孩在沙漠绿洲玩耍,两人容貌有八分相似。银面具人突然出现,将女孩推入泉水,转而抱起"裴云川"......
"看清楚了?"阿史那云岚厉声道,"当年被送走的是我,留在北狄的是你!现在这个''''阿史那云岚''''是雪祭司用冰傀术造的替身!"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城墙上的沈砚突然捂住右臂——那里的银纹正疯狂蠕动,像活物般向肩膀攀爬!
"别信她......"沈砚咬牙道,"雪祭司能篡改记忆......"
阿史那云岚大笑:"那这个呢?"她抛出一卷冰封的羊皮纸,"北狄王庭的出生记录,上面明确记载:楼兰王子夜阑的孪生子,一为青鸾,一为火凤!"
裴云川接住羊皮纸,上面的文字在触碰瞬间化作青光流入他眉心。剧烈的头痛袭来,新的记忆碎片如潮水涌现——
西域大漠的月夜,两个婴儿被并排放在祭坛上。银面具人手持水晶刀,正要刺向其中一个心口时,夜阑突然冲出来抢走火凤婴儿......
"啊!"裴云川抱头跪地,背后的青翼完全失控,翎羽如飞刀般四射。一片羽刃划过阿史那云岚右脸,伤疤竟像面具般掀起一角,露出下面冰晶构成的诡异结构!
"冰傀!"沈砚惊呼,"她真是假的!"
假阿史那云岚见伪装败露,索性撕下整张脸皮。冰晶构成的面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声音也变得机械:"青君既已觉醒,就该回归祭坛。至于赤君......"她突然指向沈砚,"你体内的火种该归还了。"
沈砚还未来得及反应,右臂的银纹突然暴长!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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