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老人想念女儿多么多么不容易,多么希望女儿能常伴身侧,话里话外都是在暗示唐迟能帮忙劝劝让女儿回心转意。
唐迟面对两位哭哭啼啼的长辈还能怎么办呢,只能是每段时间例行公事地问一遍俞夏,然后再把无产阶级的态度告诉给二老,这期间免不了二老又要哭诉一番,最后我们坚强的唐迟同志再安慰一番,每隔两个月的双军会晤就这样结束了。
这次俞夏依然回复的很直接。
【Suer】:不!绝不向恶势力低头!
唐迟从小和她穿一条裤子,最是了解她的。别看俞夏平常嘻嘻哈哈的,看起来脑子缺根筋,好像别人说什么都行的样子,但其实只要是她认定的事情,谁劝都没用,她是铁了心要去做的。
唐迟也早就料到她是这个态度,知道劝不动,不过是为了做个任务回去给二老一个交差。
【迟迟不到】:啧,知道了。您是最纯洁无暇的追梦人,是断然被这腐朽的金钱给污染对吧。
【Suer】:那当然。
俞夏刚落脚北城的时候,别人可能不知道,但唐迟是最清楚的。她那个时候离家出走压根没带什么钱,就剩一张银行卡。里面是之前绘画比赛的一些奖金,不是很多,七零八散的加起来也就八千左右吧。
俞夏当时拿了四千租下了自己现在住的小房子,又添置一些生活用品,尤其是俞夏花钱大手大脚的完全没个概念,这样一来钱就没剩多少了。俞夏最初面试了一家画师工作室,接了一点稿子维持着生活。后面才慢慢接触到主播这个职业,估摸着手上的钱勉强还够就又把工作室的那个工作辞了,开始在家里搞创作直播。
不过过程当然是相当艰辛的,绘画本来就烧钱,更何况俞夏还是手绘,光是买那些颜料和工具就花了大半,再加上直播设备,俞夏摇身一变,又成了穷光蛋。
唐迟嘴毒归嘴毒,但战线还是非常统一的。她说这些左右不过是提醒一下让俞夏注重点自己的生活,别真为了热爱把身体搞垮了。而且她在心里也想得很清楚,俞夏吃不上饭了,也还有她接济一下。
没办法,谁让这家伙从小就跟她绑定了呢。自读书识字起,就已经许下了“苟富贵,无相忘”的同甘共苦誓言了。现在此人正是富贵前期的艰苦阶段,她这个同甘共苦的人也不能只光共甘不同苦吧。
所有,还能怎么办呢,只能认命兜着了呗,难不成还真能让她饿死在家啊。
而且俞夏追梦过程也并不轻松,直播的前面一个月根本没人看,直到今天才收获了第一个观众。不过这可没打击俞夏的自信心,从她已经开始畅游自己美好未来就可见一斑。
俞夏此时知道自己最心爱的周边有了着落,心情很是愉悦,哼哼一声,坚强地打下一行字。
【Suer】:放心吧,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
第二天,下午。
某录音室内。
灯光明亮,墙壁上覆盖着一层灰色的吸音棉,表面凹凸的纹路将落下的灯光折射成琥珀的颜色。控制室内,巨大的调音台横亘在玻璃前,里面倒映出男人冷淡的侧脸。
录音区中央立着一支银色麦克风,支架的金属光泽冷冽如冰。而此刻,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握在上面,嘴唇靠近麦克风,薄唇轻启。
顾屿白头戴耳机,一只手拿着剧本,配完了最后一句台词。
“世界从来不是我的,山川自有其心跳,从不归顺于任何人。”
顾屿白语气平淡却有种历经沧桑看遍世间万物的豁达,淡然却包含深意地为这句的情感做了收尾。
不过分张扬,却足够令人回味与深思。
配完,他抬眸,望向玻璃外控制室的人。
只见坐在控制室的人,双手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顾屿白摘下耳机,推开门,走了出去。
刚出去,刚才一直在这儿候着的工作人员就把水杯递了上去,说:“柏鹤老师辛苦了,今天最后一段录得特别好,听得我们都起一层鸡皮疙瘩。”
顾屿白接过水杯,温水过喉,刚才因为过度消耗的嗓子舒服了不少。
“嗯,”顾屿白喝完,点点头,然后重新拧紧水杯,看了他们一眼,淡声说:“你们也早点下班收工吧,辛苦了。”
说着拍了拍旁边那个工作人员的肩。
“诶诶诶,不辛苦,应该的,应该的。”工作人员说着连声应了几声,两人说了一些客套话。
顾屿白从沙发上拎起自己的外套,从助理手上接过自己的手机。
“老板,现在是回工作室,还是回颂雅别苑?”助理小文问。
顾屿白有自己单独的工作室,工作室主要负责他的个人宣传和版权活动,除此之外还有自己的动画项目,也会签约一些配音演员,和平常接的商务合作对象不一样。
“回颂雅别苑,有东西要拿。”顾屿白回答。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