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颗颗没有脸的头,属于嘴巴位置上的肉似乎蠕动了下,像是在嘟囔什么,周遭杂音渐高,整个场景诡异至极。
望着这一幕,杨皎怔愣了片刻,她感到大脑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崩碎,那些熟悉的记忆开始回拢。这时,不知是谁扔了个酒坛,直冲杨皎面门而来。
酒坛离她越来越近,逼近眼睫的那刻,她抬起剑,一把将那酒坛砍成两半,一瞬间,晶莹的酒液四溅,碎裂的黑陶片自她脸颊划过。
而破碎的酒坛后面,是骤然扩散的虚无。
那虚无中,一条大蛇瞪着腥红的眼直冲杨皎扑来。
*
谢什幻境
祠堂中,单薄的少年跪得笔直,身前是一排排木质牌位。
这是上次他与谢荥逃跑被抓后受罚的第六天,待到明日,他就能出去了。
“吱呀”一声,祠堂大门被人推开,脚步声响起,调子中带着股虚浮。
直到那人站定在谢什身后,他也没有回头,而那人也不发一言,就这么沉默地站着。
“谢什。”男人似是终于忍不住,开口唤道,“你不该叫谢荥同你胡闹。”
这话一出,谢什的脸色倒是并未变幻,只是默了半晌,开口问道:“长姐她……如何了?”
“还在修养。呵,你母亲倒是心狠。”男人轻嗤一声,旋即又看向端正跪着的谢什,“别再想着走了,你母亲不会放你离去,我亦如此。”
“父亲来,就是想说这些吗?”谢什的声音带上些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久未言语的嗓音嘶哑,垂在膝侧的手紧了又紧,“这么多年,你与母亲谁都不肯低头,你们都有自己的骄傲,不容打破,那我和长姐呢?”
“我们算什么?你们的孩子,还是你们用来对弈的棋子?”
只可惜,谢什的质问并不能掀起男人一丝一毫的波澜,他沉默着,良久,才扔下一句“别再抱有多余的想法。”转身欲走。
“让我去见见长姐!”谢什喊道。
他听见那男人脚步顿了下,却是什么都没说,“吱呀”一声,大门又被合上,谢什知道,他这是同意了。
双手死死攥着,谢什心存不甘,但不甘又能如何?
最终,那拳头还是松开,连带着肩头都颓丧些许。无妨,他想着,只要长姐无事便好。
待到第二日下学,他完成了学堂及母亲布置的任务后便匆匆来到谢荥房门口。谢什抬起手,想要敲门却又顿住,长姐,会怪他吗?
他抿着唇,垂下头,维持着抬手的姿势,不知过了多久,退缩之心愈发强烈,还是算了。
只是,这念头刚一出,就听屋内传来谢荥的声音,“进来吧。”
“长姐……”
屋内,谢荥倚坐在床头,手中捧着本书。闻言,她放下书,抬头看向谢什,“坐吧。”
“我……抱歉,长姐。”
“嗯?”谢荥合上书,有些不解地偏过头,随即抿出个温和的笑,“我从未怪过你。谢什,这不是你的过错,况且,从我打算帮你的那刻起,就没想过能全身而退。”
闻言,谢什将头垂得更低,活像个做错事的孩童。
“只是谢什,你当真放弃了吗?”
顶着谢荥的目光,谢什没吭声,手紧攥着衣袍,半晌才低低嗯了声。
见他这副模样,谢荥叹了口气,没再多说。
此后的日子同从前一般,枯燥、紧绷又窒息。谢什感到自己的身体较从前仿若要差些,想着许是因为那些日子的责罚,便也没过多在意。
“咳咳……”咳嗽两声,谢什放下手中的书本,伸手拉了拉披在肩头的墨色大氅,将自己裹紧了些。
扭头向窗外望去,院内梅花开得正艳,外头下着小雪,落在枝头,形成薄薄的一层,偶有冷风灌进,夹着细碎的雪花。
今年的梅花要比往年都美些,艳红的花瓣缱绻着,挂上零落的雪迹,让谢什生了分想去看看的心思。
他有些顾虑地低头看了眼桌上的书籍,母亲要他看的这份还没有看完,可要等到看完,雪约莫早就停了。
去还是不去?
谢什咬咬唇,低垂下眼,挣扎片刻,最终还是捧起书。
书上的内容不算有趣,无非是讲些约束德行的,谢什看得有些心不在焉,直至最后一页翻阅完,他也不知道书中到底讲了什么。
扔下书本,扭头看向窗外,雪果然已经停了,只是梅花依旧艳丽。
于是他起身拉开门,嘎吱一声踩上雪地。那雪在月光的映射下显得格外圣洁,连带着谢什的眉目也不自觉放松许多。
他抬手,妄想感受已落的飘雪,又忍不住去想:初雪之后,仅是一方庭院都能如此漂亮,那外头又会是何景象?
随心而动,抬头望向院墙外,可见的唯有一轮明月。
转而望向府中各处,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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