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四百米的跑圈后再看二百米的跑道,总会觉得小时候的自己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臭小孩儿。转过头去,小片果园旁的楼房正在建造,过不了多久就会出现门头店,到时候学生就会在这里用午餐。
犹记得当时上高中,军训回家的第一天就听见家里人说曾经的小学已被拆除,和他就读的初中合并在一起,都搬去一处人流量极少的荒野上。他从小学毕业后就没有回过学校,甚至可以说至今他都对小学无感。如今再次以小学生的身份站在这熟悉的草坪上,将熟悉的景象统统收入眼中,他竟觉得分外奇妙。
曾经经历过的,再以大人的眼界去看待这些东西,与儿时懵懂的自己相比较而言,尤其觉得新鲜。
检查红领巾以及校服的穿戴情况的六年级学生就要来到面前,麦望安赶忙低下头去察看自己的衣着与红领巾的佩戴,确认无误后这才庆幸阿嫲还想着这件事,否则他就要被班主任在全班通报批评,然后找个地洞往里钻了。
不过现在他担心路将宁有没有赶回来,记忆里检查红领巾的佩戴情况的学生也会顺便记录着学生的出勤率。倘若路将宁不在,以班主任对他现有的态度,体育老师是救不得的,他铁定要接受口头教育,保不准还会叫家长……
麦望安一顿,继而心脏隆隆直跳,他竟然有些期待着见一面路将宁的家长,他想看一看路将宁的家长会不会就是他前世的亲生父母。
少先队员检查队从他身旁走过,然后驻足在他的斜后方:“以后红领巾要系得好些。”
麦望安以为是在说自己,又重新低下头去看了看自己板正的领巾。正当他疑惑着要该如何系时,身后方敷衍着来了句:“知道了。”
他挺直身板,回头看向抬眸的路将宁。
两人四目相对,他率先扭头,错开视线。
课间操半个小时,回到教室后还有十分钟的休闲时间。麦望安没有在教室里发现路将宁的身影,猜测人不是去厕所就是在后院。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在教室里待着,索性下楼,从厕所一侧抄近道,小跑着去陌生的瓦房后院。
他来这里的次数不多,屈指可数,都是在打扫卫生区时跟着同组的值日生来这儿。从所处的拐角放眼看去,园子不大,围了一圈密密匝匝的草堆,屋檐下还堆着干柴,看来是预备给瓦房里的学生过冬的材料。忽而风一过,树叶颤动,有几只蓦来蓦去的雀鸟,从树的一端飞向另一端,枝条一弯一弹,叶就落了下来。
很少有人结伴来这里,因为这里并不好玩,顶多瓦房旁的那棵枣树上的枣红了,来这里偷几个枣吃。麦望安扶着墙,缓步向前,没有听到猫叫,也没有看见路将宁。他揣着再试一试的心向前又走两步,果真是上天不负有心人,他听见有猫咪的呼噜声响在草堆后面。
麦望安下意识地站立不动,屏气敛息。
“无常,下午给你带肉好不好?”
“……”麦望安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若非亲眼所见,他简直不敢相信,现在跟猫咪柔声柔气说话的人就是上午对他爱搭不理的人。
“那就这么说好了,”路将宁抚摸着猫咪绵软的后背,“记得下午在这里等着我。”
见人忽地站起,麦望安连忙躲到草堆的另一边,蹲下,捏住鼻子,不让自己呼吸。
不巧的是,他的动作虽然迅速,可脚底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是引起路将宁的注意。路将宁不是聋子,这里又异常安静,速即闻声走来。
“麦望安?”少年温和的声调已被冷漠的态度代替,待麦望安浑身一颤地抬头,他不悦地皱起眉头,“你在这里干什么,偷窥我?”
麦望安仰面,望向那双流露着厌恶情绪的眼睛,讨好似的咧嘴尴尬一笑。
奈何路将宁本人压根不领情,也不愿看他卖惨,毫不留情地上前去踢了他一脚,自上而下淡漠地俯视着他,再次重复了刚才的问题。
不会说话的麦望安想破头才说出一个看似合理的缘由:“课间操的时候,我听见班里的同学说学校后园内有小猫,想碰运气看看。”
他问道:“所以你来这里找无常?”
被踢的那一脚全当是孩子间的玩笑,何况看着面前这张脸,麦望安也把它当作是自己绊了自己一脚而已。他拂去腿上的灰尘,贴着墙站起身,直视路将宁:“这里只有它一只?”
“只有无常,它是只公猫,不生崽。”
“那周围就没有母猫吗?”
路将宁长久没回话,看向麦望安的眼神内闪烁着古怪:“要母猫做什么?”
麦望安被他问住:“或许两情相悦……”
“有母猫就一定要生崽吗?”路将宁的眉头越锁越紧,“你为什么要跟我讨论这种话题呢,你就不觉得我们这个年纪不太适合吗?”
“……我讨论什么了?”麦望安不理解。
“想什么你心里清楚得很。”路将宁漠视着他,哼出的鼻息中充斥着鄙夷,仿佛再多看一会儿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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