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走出卧室,抄起沙发上的书包,斜跨着往外走,路过张纯惠时只淡淡地道了声“走了”。
在他身后,翟悉像只顺拐了的萌宠,跳着步子眼巴巴地跟上去。
“今天怎么不着急回去?周末不用打卡了?”翟悉三步并两步地踩着楼梯,追随他哥的脚步,“哎你走那么急干什么,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吗,你这都要飞起来了,哎妈我脚麻,你等我一下啊——”
王玉儒甫一走出楼栋,便转过身来,仰头看着晚他几节台阶的翟悉:“不用再打卡了,我换导师了。”
碎碎念戛然而止。
震惊的表情在翟悉脸上虚晃一现,他忽然又哭又笑地冲刺下来,最后几层台阶直接跃起,整个人扑挂到他哥身上去。
忽然压下来一个人的重量,王玉儒脚步不稳地退了两步。
“你换导师了!你换导师了!”翟悉被乍然涌出来的情绪一逼,小丑一样啼啼笑笑的,他侧趴在王玉儒肩头,双手敲鼓似地拍击着劲瘦的后背,“是吧我就知道你能做到!甩掉那个死老头,你现在整个人都变年轻了你知道吗!哼!我哥那么好,他就不配给你做导师!可滚远点吧!啊啊啊啊啊你太牛逼了,我他妈太激动了……”
他在身上捶打摇晃,重心被撞得七零八散的,王玉儒只好依照力学结构兜住他的腿。
“还得谢谢你的资金支持,”王玉儒侧了点头,在他耳边喊他的名字,“谢谢你,翟悉。”
“值了啊,”翟悉说得上气不接下气,喘噎着伏倒下去,“我这个暑假就是忙死也值了哇——”
“胡说。”王玉儒轻声道。
“我没胡说,我是真的替你开心。”翟悉怕他不信似地,跳下来后退两步,用一张涕泗横流的笑脸来证明。
“嗯,”王玉儒没多做解释,温声问,“辅导班很忙吗?”
“啊——”说到这,闸门就不得不被掰开了,翟悉又哭丧着抵上他哥的肩膀,“开辅导班好累啊哥,我之前想得太简单了,没想到全是屁事儿,打架的早恋的当众骂我的,还有上着上着课就突然哭起来拿小刀划拉自己的,我一个人当八个人使……好难啊!”
王玉儒把手掌搭在他后脑勺了,轻轻地捋了两下:“这么辛苦啊。”
“钱真难挣,”翟悉贪恋他哥的温柔,继续卖惨,“还有家长来找事的,就因为我给他小孩批改作业判错了一个,就说我不负责任,没资格当辅导老师。”
“这是家长的问题,太累咱就不顶着了,招两个助教来帮你看着,”王玉儒说罢,手往下滑了滑,在翟悉后颈处提示似地拍了拍,“这边人多,别再被你学生看到了。”
翟悉触电似地后退了一步。
差点就忘了自己辅导班老板的高冷权威人设。
攒了好几天的情绪一下子全盘钻出,收起来有点麻烦,翟悉低着头调转九十度,闷闷地往前走。
“回家再跟你说。”
王玉儒走上来:“好。”
翟悉盯着脚尖走了几步,又说:“你换导师我真的好高兴。”
王玉儒笑了笑:“有你的功劳。”
“嘿嘿,”翟悉不好意思地笑笑,“能帮到你就好,但你可不许再偷偷有心理负担,我不想让你觉得欠我什么。”
“我知道,”王玉儒犹疑两秒,最终平和地补充道,“不欠谁的,以后你有需要,我也会无条件支持。”
翟悉心都要暖化了,总感觉经过换导师这件事的王玉儒更加真实,不再是挂在天上的明日之星,更像是开在他们凄黑家里的一盏灯。
到家时胡润妮正在炒菜,王玉儒洗了手去给她打下手,翟悉捧起来水果切盘枕在厨房门框上,举着水果叉,全情激昂地说着辅导班的杂事。有胡润妮在王玉儒的存在感就很低,说这半天都是他妈在回应他。王玉儒一直在做事,但翟悉知道他听得比胡润妮认真。
“还没开饭呢就吃吃吃,”胡润妮挥动锅铲唬他,“再吃把你丢锅里一起炒了。”
翟悉笑着跳开了,躲到王玉儒背后:“哥,妈要剁了我!”
胡润妮冲王玉儒撇撇手:“玉儒你起开,别护着他,我切了那水果给咱仨吃的,让他一个人就都糟蹋完了?”
“他愿吃,”王玉儒说,“我再切一盘。”
翟悉得了依仗便开始肆无忌惮,抓着果叉扶在王玉儒的腰上,从一边冒出来,冲胡润妮得意地叫嚣:“听着了吗!我哥给我再切一盘,我随便吃。”
“我看你是一天不挨揍就皮痒痒,”中间隔着个王玉儒,胡润妮也不好发作,转过身去继续炒菜,“等我哪天有时间再修理你。”
“我又不是属破车的。”翟悉翻了个白眼。
这个时候王玉儒就浅浅地笑着看他。
他也对王玉儒笑笑,背着胡润妮,扎了一块凤梨喂到他哥嘴边。
王玉儒摇摇头,常年寄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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