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了。”他们这边离取餐台很近,杨子烁又说得激亢,王玉儒下意识地转头瞥了眼,不确定翟悉有没有听到。
这会儿到了用餐量峰值期,一圈人围在那儿等候取餐,翟悉在忙着分装,应该不会在意到他和师哥的对话。
“你也是真勇,这么多年来第一个敢跟他提换导师的,”杨子烁隆起来肩哆嗦了两哆嗦,“我现在想想他冲你发火那事儿还是一身鸡皮疙瘩,那声音,直接要掀屋顶了。”
王玉儒语气淡淡:“没事,都过去了。”
人总有种自我保护机制,那些大彻大痛的事情,都会被抹上一层霜花冰封起来,不去回想,或者假装遗忘,就可以像没经历过一样轻松。
麻痹了太久,始终没有再去碰触那个苦衷,就连他自己都以为是全部忘干净了,可在事后一年多这个普普通通的中午,再被人当面提起时,他发现他连自己也骗不了,当时马允森说的那些话字字句句清晰如初,对他做的那些事桩桩件件刻骨铭心。
王玉儒慢慢地嚼着薯条,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淡的。
都已经向权威服从了,现状不可改,那就学着对苦难微笑吧。
总能逃出去的。
就像翟悉,高中过得那么苦,这不也是熬出头了。
“其实我们这些人都想过换导师,就是没人敢说。”杨子烁突然说。
“我当时也是太天真,”王玉儒低声慢诉,“后来才知道咱们院根本就没有换导师的先例。”
“是啊,”杨子烁大口叹气,“你想啊,你跟这个导师关系不好,那肯定别的老师也怕跟你处不好关系所以不想要。再说,就是真有新导师收你,那等于是要跟你原来的导师对着干,现在哪有老师还愿意去冒这么大的人际关系风险啊,他还马上要升任副院了,更是天方夜谭了。”
王玉儒点点头:“也就是想想了。”
“不过,你那时候还不太一样,你都还没入学,”杨子烁越说越气,“对啊你那会儿才大四,要真拿钱跟他换了就解脱了,说不定你这三年就完全不一样!”
“师哥,”他情绪太饱满,这下翟悉就是不想听到也难,王玉儒抬手在半空压了压,想让他小点儿声,“过去的就不提了。”
杨子烁抓起蛋挞恨恨咬了口:“唉!咱不敢跟他刚,早晚有人能治他。诶——我记得套餐里没有蛋挞啊。”
王玉儒瞬间笑起:“我弟送的。”
“有前途。”杨子烁竖起大拇指。
“嗯。”王玉儒笑着拿起另一个蛋挞。
请客吃饭结果整成了个吐槽大会,杨子烁在那边痛骂马允森的时候,王玉儒的心一直半悬着,他倒不是害怕被马允森的眼线偶然听到,这没什么,背刺是小事儿,早就见惯不惊了。
但如果让翟悉知道这些事情,会不会把现在的他和曾经做比较,然后唏嘘感慨:我哥之前那么厉害,怎么现在就废了呢?
当一个人日渐走下坡路的时候,高光经历就会变成不愿提及的黑历史。而翟悉作为他弟弟又见证了太多现已蒙尘的荣誉,这些在当下庸碌的日子里产生巨大落差的过去,让王玉儒有些轻微的不自在。
想逃避。
想承认自己的平凡,以及抹去曾经的优异。
这也是最近两天才想明白的道理,当时在报告厅里看到翟悉,他无意识地掩饰和回避的行为,就是这个逻辑。
午餐结束时,他潜意识里又想要直接溜掉,但刚站起身眼睛就已经往前台看过去了。
翟悉没在。
原本他弟负责的岗位,换成余停站在那儿,不太熟练地用订书机给外卖餐订上订单。
王玉儒想了想,还是走过去跟余停打了个招呼:“翟悉呢?”
“啊,那个什么,”余停像浑身招虫子了一样扭来扭去很不正常,眼神也拘束不安地左右乱晃,“有人找他,就出去了。”
看到余停惊惶不安意有所瞒的样子,王玉儒忽然就懂了,只是没想到进展这么快。
“哦,好。”
余停看王玉儒还没走,就别扭着继续搭话:“那个哥,毕业那天谢谢你来帮忙。”
“也没帮上什么,”王玉儒笑了笑,“听我弟说,你们俩本来就很顺利。”
余停也跟着嘿嘿笑,跟傻了一样。
“走吧师弟。”杨子烁用湿巾擦着手跟上来。
“走。”王玉儒对余停点了点头说先走了,余停立马绷直了身子送客:“哥你慢走,拜拜。”
注视着翟悉他哥离开餐店,余停松了口气,但也没完全松下来,翟悉被老板叫去这么久也没回来,别再是工作第二天就因为假公济私了俩蛋挞被辞了,那可就有点抽象抽大发了。
装订的间隙,他又偷着瞄了眼旁边两位工友,不知道是其中哪个缺德的东西给老板告的状,简直坏透了。
一直忐忑不安的心情,到翟悉回来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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